两人惊喜得笑不见眼:“一个月五块银元?妹仔,果然是上海好赚钱呀!”
至于周姨,依旧在博雅虹口留守。在林玉婵重新发展茶叶渠道之前,暂时也就干些清洁家务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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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总号复工的那一日,场面上很热闹,来了不少熟客。
容闳原本在楼上闭关研究工程机械,也被这些客人拉了下来,围着嘘寒问暖。
“哈哈哈,恭喜容大人高升,日后平步青云,我等就指望大人吃肉,我们喝汤了,哈哈……”
“当初容先生无故失踪,我们都说,你是天生富贵的命,不可能有事的!这不,安安稳稳回来了!”
“前几个月,我们也是头寸紧张,因此没能和贵号续约,十分抱歉,容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介意啊……”
“恭喜店铺重开!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哈哈哈……”
容闳暗自皱眉。
林玉婵留下的工作笔记里字字血泪。他已经读过了,并且认识到,很多他过去的所谓“朋友”,在自己遭难的时候,急急忙忙地撇清关系,取消跟博雅的商务合作,甚至有人落井下石,借故拖欠货款,或是非要提前结账,唯恐跟他容闳多沾一日的边。
她一个小姑娘,带着手下一群秀才兵,是如何将这些难题一一应付过去的,容闳想不出来。
世态炎凉甚,交情贵贱分。世间大多数“情谊”本就如此。
反倒是真正帮过些忙的,譬如宝顺洋行的郑观应,因着业务繁忙,今日只是托人送了个果篮,并没有腆着脸来攀关系。
当初容闳在狱中顺手“托孤”,请林玉婵帮他处理资产的时候,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么多节外生枝的丑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