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围住容闳,硬灌了他两杯白兰地,不小心洒了大半杯,顿时满屋酒香。
只有林玉婵依旧偎在沙发上,微笑看着大家发疯,顺带取个抹布,把洒掉的酒液擦干。
就是嘛。大佬哪那么容易死。她就不该穷担心。
不过……
她耐心等待,等博雅的狂欢告一段落,忽然笑问:“容先生,照您所述,您在安庆大营耽了也就最多二十天。那——后来的一个多月呢?去哪玩了?”
容闳一怔,面色微酡,放下酒杯,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我……他们看守我,不让我走嘛。身在军营,为了避免泄露军务大事,也不让我跟外面的人联络……我其实很想给你们写信……”
众人不解,纷纷道:“不是都封官了吗?怎么还看守着啊?两江总督日理万机,难道还天天找您聊天?”
林玉婵打量容闳侧脸,忽然心念一动。
苏敏官离得远远的,拨弄货架里待售的有趣玩意,余光看戏。
见她看过来,朝她摇摇头,轻微冷笑。
林玉婵轻手轻脚,指指容闳,又摸摸自己后脑勺,做了个往下拽的动作。
苏敏官忍俊不禁,转身看墙壁,给她一个后背,表示他啥也没看见。
她立刻跑到容闳身边,甜甜问:“您不热呀?”
然后抓住他辫子,放手一揪——
“嗷!”容闳居然惨叫一声,“林姑娘!”
林玉婵预感成真,伏在沙发上无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