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家终于从昏头涨脑的单相思中解脱出来,她心里恨不得放鞭炮。
虽说因为常保罗这一厢情愿拎不清,差点让她断了跟容闳的合作关系,不过因祸得福,让她开出个博雅虹口。当时的愤怒伤心,现在看来也不算什么。
生活哪里有坦途,还不是各种起起落落落落落。
她故作为难:“是不是还得准备红包啊?我现在可没钱……”
容闳忙道:“你看请柬上写着呢,新派婚礼,不收礼金。你放心。”
林玉婵于是收了请柬,跟容闳聊两句闲话,琢磨怎么跟他提话头。
加工茶叶的利润有逐渐降低的趋势。她身为博雅虹口的二股东,打算扩展一下生意范围,试水棉花……
还没开口,忽然前面有人叫。
“容闳容先生吗?”一个小吏模样的人在马路对面招手,“我家老爷有请!”
容闳一怔。不认识。
对方却也懒得过来,也许是身边有轿子马车什么的,只是朝他拱手招呼,始终催促。
容闳有点困惑,但还是说:“林姑娘,等我一下。”
说毕迎上去。
林玉婵低头看请柬,但马上又抬起头,望着容闳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微弱的不安感。
租界马路翻修,他们从码头回法租界,绕了一小段路。
马路对面,就是上海县界。大清拥有全部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