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朝廷以江海关为代价,换了洋人的支持。洋枪队转而调转枪口,杀会党比官兵杀的还多。”苏敏官一句话浇灭了她的激情,“洋人掌管海关,就是从那时开始。”
林玉婵怔怔点头。
她忍不住想,一个正义的农民起义活动,最终结果却是葬送了中国海关主权,更别提死伤无数。
所以啊,单反穷三代,不能轻易搞。
当然原址的居民大概早已被清算了,或者早就搬家跑路,不可能一户户的敲门叙旧。李先生不会提那么容易的条件。
苏敏官略微估算了一下。目前义兴的“会员”网络,大概是这地图上的十分之一。而且大部分还是继承了楚南云的势力范围,把“受害者”变成“加盟单位”而已。真正靠自己拓展出的势力,还属于其中的小部分。
“全收复也不难,”他将地图折起,也收进带锁的抽屉里,“这种占地盘的事,花时间、花钱而已。”
但他的时限只有三年。所以最后还是落在一个“钱”字上。
林玉婵笑靥如花,别有用心地问他:“要不要折价增发股票呀?”
“想都不要想。”他不假思索地说,“这场赌我要是输了,你血本无归。”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你要是赢了呢?他们可没提,彩头是什么。”
苏敏官抬眼看她,眼中现出一个很微妙的、冷血的笑意。
“要是我赢,彩头就由不得他们来提了。”
林玉婵跳下太师椅,故作愤怒地质问:“这什么态度,天下洪门兄弟情呢?”
他笑她大惊小怪:“洪门没有内讧,那还叫洪门吗?”
林玉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