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清帮在江浙洪门除名,洪门弟子,禁入清帮,否则下场如此人。”老者说,“敏官,可以么?”
苏敏官微笑:“两广随令。”
林玉婵吓得缩了头,随后慢慢直起身,又惊又喜。
看来自己这咒念挺灵的嘛!
第二反应是,抽烟老爷爷莫不就是江浙分舵主,看来挺通情达理的。
老者往烟袋里填烟叶,慢慢说:“这事就算揭过了?敏官——别怪我这么叫你,咱们差着辈呢,你世伯也曾称我为叔祖——你也别怪我收留楚南云。租界里我们进不去,也无缘与你交谈,不敢妄下定论。”
林玉婵觉得这话有点甩锅苏敏官的意思,怪他夺取义兴之后,没有及时和江浙分舵联络,导致失去组织信任,反而让楚南云钻空子。
其实苏敏官也不是没试过,但江浙分舵跟广东分舵一样,眼下人员凋零——小刀会起义死了一大波,剩下的,多半被太平天国的部队拐走了。最后余下的极少数残余分子,深深蛰伏,以避抓捕,基本变回了普通百姓。
除非像今日这样主动现身,否则何处寻去。
但苏敏官只是笑笑,说:“无妨。时运艰难,哪能事事周到。李先生,请继续吧。”
李先生磕着烟斗嘴,点点头。
“第二议题。义兴……德兴郡想要请教,金兰鹤接管上海义兴,是奉谁的命,还是……你自己的独立行动?”
老者慢慢说完,他身边一个下属沉不住气,继续质问:“看你把那船行做得风生水起,不知有何高人指点呢?”
林玉婵扒着窗户竹帘,心里跟着冷冷一笑。
兄dei,智商了限制你的想象力。
有人和她英雄所见略同。何伟诚尽管站在李先生身边,然而还是带着自豪说:“这个不用疑。敏官老豆是广州十三行巨富,他从小吃银子长大的。管个商铺,小意思啦。”
然而苏敏官也只是不卑不亢,道:“义兴底子好,祖师爷护佑,这两年风水又顺,不至于亏本。至于会务……楚南云虽倒行逆施数年,但船行里仍有不少旧日记录,我照猫画虎,边学边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