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才觉出心脏跳得厉害,仰起头傻乐。
“咁捻劲,”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爆粗口,“他们真走佬!”
一低头才注意到,苏敏官的右手一直放在腰间,此时才放松地垂下来。
她轻声惊讶:“你不会是带……”
“草民怎敢。”他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抽出条手帕,“擦擦汗。”
冷汗一脑门,他不提醒还真注意不到。
她拭了汗,重新戴上帽子,满溢的喜悦之感平复了七分。
“好彩你遇到的是教士,不是水手。不然有你受的。”苏敏官眼角带点笑,却故意板着脸,敲打她,“若真闹上租界法庭,羁押你个一年半载,我看你到时怎么哭。”
林玉婵厚皮厚脸笑道:“我不怕,我请容先生做律师。”
苏敏官:“你付得起他的人工?”
“容先生欠我人情。我给他省了两千两银子呢。”
“话别说太满,我明日就管他要那两千两去。”
“人家不在上海。”
“那不是更方便。”
俩人瞎七搭八乱抬杠,忽然一齐吃吃笑起来。
豫园风水佳,几处清泉激荡石台,叮当作响。凛冽的夜风在太湖石间穿梭来去,也磨成了绕指柔,吹在脸上不觉刀割,只觉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