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上,神情变幻莫测。但无论他有什么打算,都不想去深思那一刻,自己对着梦里的人,到底想说什么。

后来没过两天,他又把app悄悄下载回来了。

且经此一役,他表现得愈发不可收拾,连对方拍的广告、新的杂志封面、播出的剧,还有参加的节目,都翻看过来了。

每当乔意浓和其他人,有一点暧昧的互动时,他就如坐针毡,在内心痛斥对方的不知检点。

那时的他,像极了一位刻薄古板的封建卫道士。只会用严苛挑剔的态度,去审视诱|惑了他的艾丝美拉达,并将其判为异|端。

而他忙着审判,早就把林行知抛诸脑后了。

但这些都是不能对他说的,因此关则钧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不关你的事。”

乔意浓沉默半晌,道:“虽然我自己还没有这样的体验,但我相信,爱情是无法分享的,人的心也没办法分作几瓣。”

就像他的爸爸妈妈,虽然表面上看整天打打闹闹的,但乔维桢和盛卉的感情之笃,乔意浓无法想象还有谁,能插足进他们的婚姻里。

乔维桢心里眼里只有盛卉,他像呵护花朵一样,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妻子,即便过去二十年,依旧有当初恋爱的感觉。

而他的妈妈,令人仰视的盛女士,无论她展开的羽翼飞翔到哪里,她也必然握着爸爸的手。

风风雨雨,一路同行,多么教人艳羡的爱情。

乔意浓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会对隽永深刻的感情心生憧憬。

“你能在喜欢他的同时,对我说,要我做你的情人,无论是我还是他,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乔意浓目光定定:“难道你所谓的喜欢,就仅止于此吗?”

关则钧关注的点,却在另一方面。

只见他眉头又紧紧蹙起,语气责难:“什么意思?你没有这样的体验,那你先前还对我死缠烂打?”

……

乔意浓捂着胸口,一阵心梗。

偏偏那个让他说不出话的始作俑者,继续再接再厉、大放厥词:“说什么把你们当做什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关则钧走过来,想来拉触碰他:“现在我回应你了,你又在这矫情什么?”

乔意浓成功破防,蓦地从床上站起,从另一边跳下床。他远远站着,和关则钧遥相对峙。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或许你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让你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不好好听取他人的心声。”

“你以为人都和你想的那样,也以为所有人都会按照你的心意办事,随你为所欲为。”

乔意浓深吸口气,终于将那句在心里酝酿已久的话,说出了口:“但我不是,我也不喜欢你。”

言罢,他傲气的扬起下颌,姿态凛然而不可侵犯。

“听清楚了吗?如果没听清楚,我还可以再讲一遍——关则钧,我、现、在、不、喜、欢、你。”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卧房内静得落针可闻。

男人此刻的脸色看起来,非常吓人。

-

乔意浓心下凛然,大脑飞速运转该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刚刚他张望过了,这里是二楼,也不算太高,真不行了他就从阳台跳下去。

他悄悄后退两步,就被关则钧发现了动机。

后者跟矫捷的豹子一般,眨眼就窜到近前,伸手要来拉他。乔意浓见状,矮身想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结果被关则钧伸脚绊倒了。

身体失重、朝前扑倒的间隙,被人从后方揽住腰肢,牢牢箍住了。

关则钧将乔意浓重新扔回床上,随手扯松领带,将人的两只手捆在床背的铜柱上,沉声道:“不想受伤就老实点。”

他的本意是防止乔意浓跑路,可真当人像条案板上的鱼一样,衣衫凌乱地横撑在床上时,脊背不自觉地僵住了。

长指松开少年的手腕,沿着细白柔嫩的肌肤蜿蜒而下,最终在他的颊畔流连。关则钧垂落眼帘,心绪复杂地说:“仔细看看,你长得也不错。”

乔意浓整张脸都冷了,“拿开。”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一直以来,他都是副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见关则钧不为所动,乔意浓加重语气:“你的手,拿开。”

关则钧根本没把他那点猫叫似的怒气放在眼里,但很快,他就尝到了苦果。

乔意浓直接曲腿,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

关则钧猝不及防,还真被他蹬开了些许距离,抚摸他脸蛋的手,也顺势松脱了。

他真的很擅长激怒自己。

关则钧怒极反笑,一把抓住他的脚踝,身体前倾,制住他另一条乱动的腿:“你故意的?想引我上钩,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这时,门外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扉被叩响。

“咚咚咚。”

季绥宁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关则钧,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

最后季绥宁身边的保镖动了手,一脚踹开了反锁的房门。

他进来就看到关则钧半压在乔意浓身上,握着他的脚踝,另一只手也按在乔意浓的膝盖上。后者双手被捆绑在床头,满脸士可杀不可辱的敌意。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即将要被霸王硬上弓。

季绥宁的脸也放下来了。

一时间,温度降到了冰点。

关则钧有些意外,在他心里,季绥宁一直是只精明的狐狸。他懂得精心包装自己,让所有人意识到,抓他的把柄惩戒他,远不如与他合作带来的利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