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林行知非但没被他恶心到,还面不改色、从容淡定的顺水推舟了,“我愿意。”
说得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这下司机就不是瞳孔地震了,而是整个人都虎躯一震,深觉自己看到真的gay了。
然后他发自肺腑地说了句:“好的,祝你们幸福。”
乔意浓:……
乔意浓:不是,我们不是真的要结婚,大哥你清醒点,这只是个节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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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最后,到底还是给司机签了名,后者高高兴兴,开着车一溜烟跑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观光小电车,回想起司机“你不用多说,我都懂”的眼神,乔意浓心境分沧桑。
林行知这时拉了拉他——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现在林行知拉手这个动作,已经做得分顺畅自然了。
乔意浓乖乖跟着走。
林行知是个喜欢把事情做周全的人,他在面对寻常问题时,那种游离在外的理性,能够让他把事情考虑得细致妥当。
以至于乔意浓觉得自己只要做个尸体,无脑点跟随就行。
南方的湿热气候让他不太适应,茂密的绿植里,滋儿哇滋儿哇的蝉过于吵闹,还不时有小虫飞出来叮一口。
乔意浓大脑放空,开始思维发散,想些有的没的。
他先是脑补了自己当小僵尸,穿着古旧的衣袍,脑门上还贴着一个封条。
然后又想象林行知做赶尸人的画面,穿得像个神棍,手里拿着细细长长的棒子,嘴中神神叨叨,驱赶着蹦蹦跳跳的自己,不由笑出了声。
林行知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他:“嗯?怎么?”
乔意浓也没觉得擅自脑补别人不好意思,把自己刚刚脑内的东西同人一说,又开始笑:“实在有点想象不能哈哈,不过林哥老是板着张脸,说不定做神棍还挺有人信的。”
林行知先是有些愕然,看他被晒得红扑扑,一张眉眼弯弯的脸,眼底也有了些温度。
跟被阳光晒化了的冰般,变作汨汨流动的溪水。
“那你做小僵尸吗?”他问。
乔意浓想了想,说:“还真没演过,有机会试试。”
林行知道:“你做的话,我就演。”
乔意浓听完,立即转身,扒着摄像镜头说:“电视机前的导演们听到了吗,快开一个灵异题材,就能拉到林哥演啦!”
林行知从后方伸过手臂,隔着帽子,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少年脑袋,“小僵尸不会说话,你这样可不及格。”
乔意浓捂着脑袋,正打算借题发挥,就被那只罪恶的手勾住脖子薅了回去。
路上,林行知还在煞有介事地跟他说:“不想被贴符,今天就要乖乖听话。”
乔意浓哇了声:“林哥你现在不像赶尸人,像幼儿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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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说笑笑间,逛完了大半个景点。轻松愉悦的氛围让乔意浓,暂时忘记了胃部翻涌而起的不适感。
沿着九曲回肠的小径,走到孔雀园前,乔意浓趴在铁丝网后逗孔雀,兴致勃勃问:“林哥林哥,你说它会不会开屏啊?”
而黑发青年则在不动声色间,拍下他被日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颜。
少年挺翘的鼻尖上,还挂着滴汗,双眼睁得圆圆,浅色的瞳仁也像变成了金色,在虹光中熠熠生辉,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啊,它开了它开了!林哥……”乔意浓惊喜的叫到,回头恰好看见他镜头对着自己,诧道:“你这是在拍我吗?”
林行知嗯了声,面不改色地又照了张乔意浓跟开屏孔雀的合影。“把你拍进去,比较有说服力,这样他们就不能质疑我们作假。”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至少乔意浓深以为然。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甚至主动会和林行知提出,要在哪里拍、要两人合照等一系列提议。
对此,把他带到沟里的始作俑者欣然笑纳,光明正大地怼着乔意浓拍。
将他鲜活生动的表情,顾盼流转的光彩,都记录了下来。
这是属于他的纪念。林行知暗道。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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