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他良多!”
“你会补偿他是不是?”椴会轻蔑:“和尚,有些裂痕伤在深处,你抹再多泥灰,也修补不了。”
那绪开始犹豫。
椴会这时身体上挺,迎怒魄而去,剑身刺透他的后背,而他也集聚最后的灵力,右手化作兽型,利爪刺进那绪胸膛。
“《春抄》!”
就在两人僵持的片刻,刺进椴会身体的怒魄忽然化作黑烟,落地幻为人形,张口便喊了这两个字。
那绪错身,从垂死挣扎的椴会爪下挣脱,好不容易才认出地下那赤身裸体的竟是白泽。
“和尚若念破魂咒,你会死得万般痛苦,说出那个秘密,我便赏你,让你一起用春抄渡魂!”
在地上艰难喘息之后,白泽却并不理会那绪,只低着头,一边咳嗽一边跟椴会说话。
远远站在树下的观得到讯息,心绪难平,连忙清了清嗓子。
“《春抄》?”椴会这时却好似吃了闷头一棍,反应有些迟缓:“你说的是你家相好,青鸾的春抄?”
“没错,而且用的是青鸾声音碎片,由他亲自来唱。”
“神曲春抄,传说能渡春风。驱恶灵,渡魂魄,使万物苏醒,包括沉睡的魂灵!”椴会看向那绪,虽受重创,但声线却节节拔高。
那绪的反射弧这次不长了,立刻就明白他话里所指。
“他还能回来。”依稀里椴会轻声,情绪不明。
那绪立刻转向白泽,向他双眼求证。
白泽还不看他,显是心虚,只将手掩唇,一口一口呕出血来。
“我知道,那是青鸾留给你的。”那绪蹲身,看着他,显然已经大体明白状况:“我只问你,除了春抄,这世上,还有没有能让他醒来的东西?”
“我不是你。”被他盯得久了,白泽也终于熬受不住,抬起头来,“我素来小气,而且一点没有善心。”
那绪便不说话,看着他,愁肠百结。
“我用十世善果,换你和青鸾下世结缘,你知道,我从不打诳语。”
“你前世罪孽深重,舍了这十世善果,你便连畜生道也……和尚,他没有那么好!”
“我再没什么可以给你。”
那绪又加一句,逆着光,用尽气力看他。
白泽微怔。
我再没什么给你。
当日青鸾现出原形,将那声音碎片给他时,依稀也似这么说过。
“和尚。”他有点唏嘘,“我也试过,虽然我没看到你们的未来,但我能感觉,你们……”
“无论未来如何,和尚已经执妄,已经不能放下。”
白泽没再言语。
什么是春?
青鸾说,是万般苏醒,是不猜不忌,是不离不弃,是辗转千里,终究有你。
如果青鸾在生,也会愿意将这最后一曲春抄唱给这对痴人来听。
在这世上,他最不能拂的,就是青鸾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