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涯不说话,仍抓着火把,蹲身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和国师。
沙漠风声有一刻凝滞。
再过一刻,椴会已经飞身扑了过来,将莫涯压倒在一丈开外,右掌兽化伸出利爪,搁在他颈边。
莫涯摊开双手,并没有反抗,但椴会仍能感觉到压着的那个身体紧紧绷着,随时都能反弹,扼住你的咽喉。
因为从小地狱式训练,莫涯的身体有种奇异的韧性,就像一支张满的弓,单就这一点,那个光长着一张好脸的国师就莫及万一。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再逃。当然,你喜欢压着我,那随你的意。”
在他身下莫涯道,语气和表情都一样的轻贱。
“为了那个和尚?”椴会将尖爪一点点滑过他脸:“为一个和尚献身,我好像从没教你这样多情。”
“我欠他一颗心,是你教的我,混黑社会如果没有义气,就好比一条没有骨头的鼻涕虫。”
“只是这样?”
“你以为还有怎样?”
听了他这句话,椴会就微微笑了起来,道:“我以为你对他已经动了真心,愿替他去死,就好比你当年愿意替我去死一样。”
莫涯没有反驳,只眯着眼看他,里面恨意凛然。
“说吧,你有什么砝码,好让我放过你的和尚。”椴会将爪从他颈上移开。
“我的砝码无非就是我。”
“哈!”
“而且我仍然恨你,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
“然后呢,你陪我去死?”
“我陪你去死。”莫涯肯定,毫无犹豫:“在死之前,你大可以做你最喜欢的事。”
“什么事?”
“折磨我,在我伤口作乐。如果你乐意,就告诉我你跟我家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不乐意,就让这个秘密烂掉,让我死不瞑目。”
椴会沉默了一会,显然对他有这种思想觉悟表示满意,忍不住舔了下爪子,然后搁到他肩头,找到锁骨,从那开始深深向左划了过去。
衣服和皮肤都很单薄,很快那伤口就洇出血来,滑腻而温热。
椴会略弯了腰,捉起一把沙子,挑起莫涯衣服,很是温柔地将那些沙子揉进他伤口去,从锁骨一直到胸。
在他伤口作乐,的确其乐无穷,但行进到一半,椴会的手停住了。
莫涯的皮肤居然是光滑的,锁骨是完整的锁骨,上面一个坑洞也无。
“我跑去地藏王的地盘,在他狱水池子里偷泡了三天。”莫涯眯起眼,放松身体,在漠漠风沙里面躺平,“你放过和尚,从今往后我和他再不相干,只和你有仇。拆皮去骨,悉听尊便。”
这之后,椴会便没有再深入沙漠。
风卷狂沙,在几乎辨不清日夜的风季里,三天三夜,他带着莫涯穿过沙海,走出了沙漠。
国师富可敌国,居然在沙漠边陲的小城孜辛也有地产,一片连绵十里的葡萄庄园,虽然这个季节葡萄已经落架,但远望过去,还是气势非凡。
椴会在这停留,连喝了十多天自酿的葡萄酒,国师终于忍不住了,趁莫涯睡着,静悄悄走到葡萄架前,躬身道:“主人,我们真的便这么放过那个……妖僧?”
椴会摇着酒杯,看那血一样颜色的酒水,两只眼眸一样深黑,却只有一只有光,挑眉看他。
“探子来报,和尚已经不在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