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你不让我见方丈,所以我决定蹲这里把自己饿死。”莫涯还是很和气,抬眼看他:“你放心,我的鬼魂不会找你来索命的。”
那嗔尖叫一声,差点没被他这句噎死,这一次又是头也不回,飞奔跑进了庙门。
“听说施主有难事,非要见贫僧不可?”
万佛寺内,屋破窗破床破,可这把声音还是那么动听,沙沙的无限旖旎,说的明明是佛语,可却让人心生魔意。
莫涯上前一步,看着床前那层布幔:“可是我现在还是没见到大师。”
躺在床上的那绪闻言微微起身:“抱歉,贫僧染病,所以要隔层布幔和施主说话。”
说话的时候他有只手露了出来,手背上长了红疹,一片片的。
莫涯于是靠上墙边,“你这是得了伤寒么,玫瑰疹都出来了。没关系,我不怕传染。”
床幔后面那绪愣了下,过一会说话:“施主倒是好眼力,莫非是曾经得过伤寒,所以不怕传染?”
莫涯打了个哈哈,表示默认。
“那请问施主,你是有什么难处,非要见贫僧不可?”
“没难处,我就是想来亵渎你。”莫涯的话轻飘飘落地,外头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地。
那嗔端着一朵比脸大的向日葵在听墙角,边听边吃葵花子。
“为何要想亵渎贫僧?”
莫涯走过去撩开床幔,见里面的人散着长发,已经端正盘坐,风从门缝钻入。
莫涯笑道:“你没剃度。”他见过那绪,所以并不奇怪,可他就是想说这句话。
“是。”那绪回答。
“假的吧?”莫涯伸手抓扯那绪的头发几下,和自己预计的一样,手感不错。
“是真的。当年先师说时机未到。”那绪垂目也不喊疼。
“什么时候到?”
“佛曰,不可说。”
那绪没有剃度,已是高僧。光了脑袋,岂不更高?
“不错,有头发更好,我喜欢。”莫涯脱鞋挤兑爬上床,“你这疹子不小。”
“是。”不管莫涯怎么样,那绪总是神情平和。
“我有法子。”莫涯对着自己两手的掌心,唾了几口口水,搓匀后,抹在那绪的脸上,“听说口水解毒。”
抹了半天,莫涯才想起什么,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早上没漱口。”
“多谢。”那绪笑容不减,半垂眼睫微微颤动。他醒目的面孔,裹上讨喜的水色,在莫涯眼里姿色更显出众。
“我叫莫涯,一路赶来就为见你。为赶路,脚也好几天没洗了。有点臭,你不计较吧?”
“不计较。”
莫涯一乐,笔挺挺地躺下:“这床太硬了,又破又硬。”他在床上,媚俗地持续挺腹多次后,又说话了,“不过,嘎吱嘎吱的,倒有情调。”
“施主要睡觉,我将床让给你。”
那绪起身,却被莫涯一把揪住大腿,“不行,你得陪我。”
那绪闻言,真不动了,安安静静地盘坐,闭眼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