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双魂?
老国事的眉头轻瞥,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陛下怎么会问这个?
不过下一秒,他就猜到原因了。
“回禀陛下,一体双魂,早在几百年就有在江湖和民间流传,顾名思义就是一具身体,两个灵魂。”国师淡淡道:传闻说,这种症状并不是病,乃是亡魂投胎时,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却谁也赖着不走,一起转世了。”
“这两个撞到一起的灵魂交替着使用身体,一个灵魂觉醒时,另一个就会在身体里沉睡,但灵魂觉醒和休眠的时间都不一定,有的一天换一次,有的几年换一次,有的甚至更长更短,一切都没有定数。”
郁祁泠听着,眉头渐渐拧起,这老国师说的,与赵柳枝说的差别并不大……
郁祁泠深吸一口气,“这些究竟是江湖传闻,还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国师答道:“老臣十几年前外出游历时,曾有幸听过一位一体双魂者的家属的口述,那家属说,一体双魂者的两个灵魂性格乃是天差地别,并且双魂者自己,无法意识到自己是双魂者。”
老国师想了想,又道:“而这些,也只是老臣听别人说的,老臣也未曾亲眼见过一体双魂者,这一切究竟是江湖传说,还是真实存在的,老臣也不得解。”
“一体双魂究竟有没有没,存不存在?全看陛下,信不信。”
郁祁泠信不信?
接连几日的噩梦缠身,郁祁泠的身心都为之恐惧,她信,亦或是不信,一体双魂这颗种子已经埋在她心中,若是不刨除,怕是要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她心中扎根,越扎越深。
而且这一连几日的噩梦……郁祁泠想,怕是是老天在提醒她……
“可有什么办法,将其中一个灵魂永远留住?”郁祁泠郁祁泠盯着国师问。
国师沉思了一会,答:“若是它存在,那自然是有破解的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郁祁泠追文。
老国师的眼睛瞟向寝宫的方向,在那儿停留了一秒,又转了回来。
“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否忍心?而陛下想留住的那个人,又是否可以承受?”
老国师缓缓将话说完,叹了一口浊气。
“忍不忍心“和“承受得住”这两个字眼,如同一只手,紧紧的掐住了郁祁泠的脖子,让她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什么意思?
“你继续说!”郁祁泠遏制住心中颤抖,加大了些音量。
老国师将郁祁泠突然激动的情绪看在眼里,身子哆嗦了一下,轻咳一声,缓缓解释道:
“古书上记载,想要将一个灵魂留住,且让她一直存在,必须要在那个灵魂存在时,取她,和想要留住她之人的鲜血,两血相融,然后再用相融之血在两人的身上刺青。”
“此举完成,意味着两人在对方身上和灵魂都烙了了烙印,永远无法去除,将永生永世纠缠,因此,被烙上烙印的灵魂,也将永生永世存在,再也不会消失。”
国师顿了一会,看了眼郁祁泠的表情,继续道:“只是刺青的同时,也是在将另一个灵魂逼出体内,所以这具身体,要承受断骨抽筋般的疼痛,一般人难以忍受。”
?!
“断骨抽筋……”郁祁泠猛地站起身,失神地喃喃道,“断骨抽筋……”
郁祁泠如何能忍心让岑紫潇承受这般?
“断骨抽筋”这个词光是用在岑紫潇的身上,想到要在岑紫潇的身上发生这些,郁祁泠便心如刀割般疼痛。
“陛下…..”老国师还想继续说什么。
“闭嘴!”
只是话还没讲话说出口,就被郁祁泠狠狠打断。
郁祁泠的目光骤然变得阴狠,重重的拍了下桌案,指着那老国师,“你休要胡说!世上怎会有这般邪门之术,我看是你活腻了,胡编乱造罢?!”
声音沙哑狠戾,威慑力十足,让那老国师身子一震,吓得站起身来,又跪下,大喊冤枉。
“这些都是书中记载,老臣只是按着书里所说的念出来给陛下听,绝不是胡编乱造,陛下若是不信,老臣大可将书送开,陛下一阅便知!”
“老臣冤枉啊!!!”
大半夜的,老国师哭丧喊冤的声音在大殿内响彻,郁祁泠缓了一会,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将戾气压下去了些,重新坐下,语气轻些,吩咐道:
“那好,朕便信你一回,你明日将所说的那本书送来皇宫。”
见郁祁泠气消了些,老国师赶紧连叩了几个头拜谢,然后麻溜的退下了。
老国师走后,郁祁泠颓然的瘫在龙椅上,仰着头,心烦意乱。
她自小不信什么鬼神,更不会相信这些什么古法,但现如今噩梦缠身,不是一日两日,而是六七日……
如此的邪门,不禁让郁祁泠背脊发凉,不得不怀疑。
这时,殿外突然狂风大作,一道闪电劈下,一瞬间,黑夜变得如白昼一般,但下一秒又变成黑夜,如此反复循环。
狂风将殿内四周的门窗全部吹开,啪啪作响,加上外边的雷电,令人害怕毛骨悚然。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多多少少都有被吓到,却也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惹怒了郁祁泠。
一下过后,大雨降下,哗啦啦的雨声不绝于耳,殿内无一人敢出声,被一股阴郁的气氛包围着。
在这种极具压迫感的氛围下,一小宫女退软得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这时,一声娇软的哼唧将这气氛打破。
“姐姐…..”
郁祁泠猛地闻声望去,只见岑紫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糟糟的,正揉着眼睛朝自己走来。
“陛下怎么醒了?”郁祁泠微愣。
她什么时候来的?会不会听到了什么?郁祁泠心里开始紧张。
岑紫潇又哼唧一声,走上阶梯,一屁股坐到了郁祁泠的退上,身子软软的爬在她怀里。
“姐姐……”
怀中的人儿刚从被窝里出来,身子都散发着温暖又香香的气息,如同冰山融成春水一般,郁祁泠眉间的烦躁变得柔软起来,手指轻挑气岑紫潇的下巴。
“陛下怎么不睡觉?”
岑紫潇因为刚才打了个哈欠,现在眼眶里满都是泪水,眼神涣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