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公公细哼一嗓子,“你爱吃吃了吧。”
说完,便屈手弹弹衣袍上的灰,转身出了屋。
春宝欢喜的拿了筷子,将盘子里的菜拢成一条,完事却又搁下筷子,端了盘子便往嘴里道。
喉咙里呼噜作响,可比那猪抢食槽声响大上许多。
淮淮看的有些傻眼,“你这筷子竟是这个使法,我当真见识了…”
眼瞅着春宝边灌边嚼,大有拼命之势,又将米饭朝前推了推,“就点米饭,不然忒咸。”
春宝听不见似得,只顾着吃肉,只半盏茶的功夫,便将那盘子吃的干净,肉汤都没剩一点,舔得干干净。
春宝以袄袖抹掉嘴角汤汁,咂咂嘴,“有茶没有?齁咸。”
淮淮拎了拎手边瓷壶,摇摇头,“游公公忘了灌了,你去叫他烧上一壶过来。”
春宝摇摇头,眼盯着那米饭旁边的浓黑药汁,“这是啥?”
淮淮道:“说是补药,我喝不惯,每日用来浇花,你若口渴,便拿去先喝了,总能顶些事,我也省的倒了。”
春宝满眼感激,“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罢,便将那碗浓黑药汁干的见底,而后又自顺心口道:“舒坦。”
淮淮却是愁眉苦脸,“听游公公这意思,太医院最俊的就是之前来那个太医,剩下的都是老头子,我想那美人,该不会是太医。”
春宝打个药嗝,嘴里散淡淡怪谲香气,
“不是太医,又能是谁?”
淮淮眼睛落在自个儿的脚上,想了半晌,“每次我见他,他身后都围着一大队人,太监宫女,还有好些个待刀侍卫。”
春宝呆滞的眼瞳忽然精光四溢,猛一拍食桌,震的那瓷盘移了三寸,“不是太医,定是侍卫啊!”
淮淮做醍醐灌顶之势,“看他那摸样,定非普通的御前侍卫,而该是个统兵!”
春宝道:“这好办,想找侍卫就上前宫去找,那些个侍卫都没日没夜的跟着皇上,一抓一个准。”
淮淮些许迟疑,“可那侍卫都喜欢何物,我总该有些准备…”
春宝想了半晌,答非所问,
“这侍卫平日里过来都是逮人,你若犯了事,该是回来抓你。”
淮淮全然忘了自己方才所想,顺着春宝的意思,看一眼自己流脓的双脚,很是绝望,“就没别的法子?”
春宝紧蹙了一双稀疏眉,“除了帮皇上逮人的时候能见着,我还在戏台旁边见过好些个侍卫。”
淮淮道:“这样说来,御前侍卫都喜看戏?”
春宝点点头,“想来该是如此。”
淮淮面露难色,“那我也不会唱啊…”
春宝昂首扬眉,些许得意,
“无妨,我入宫前,在外头听了一段儿,很是好记,这便传授于你。”
淮淮感激不尽,“事成之后,我必将报答春弟出谋之恩。”
“小事罢了,不必客气。”春宝说话间退几步,单手叉腰,瞪眼鼓腮,憋足了气唱道:
“当哩个当,当哩个当,说一说好汉武二郎,功夫练在裤裆上,景阳冈上干死虎,高粱地里尻死狼,这日二郎想磨棒,一棒奸死八只羊,羊倌仰面两行泪,日他爹尻他娘,谁家的鸡巴这么强,当哩个当,当哩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