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润强撑着难受,努力安抚着:“不是的……是我自己要冲过去的……和你没有关系……”
话到这里,喉头一痒,咳嗽带动着抽痛的肺部,直到咳出血来。
“你怎么那么傻?”少年的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脸,不知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精纯而温热的药力很快进入他破损的肺腑,一点一点修复着他的伤口。
“阿润别怕……”他说,“你用性命护我,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这个梦境并不安宁。
元润隐隐还听见了叫嚣的怒骂声,和刀剑相交的声音。他们好像在逃,少年背着他奔跑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身后的追杀和大喊越来越近,少年的呼吸也越发沉重,越喘越粗,好似再也坚持不住。
这样的梦应当是绝望的。
可不知是为了什么,纵然遇到了困境,单单那一句‘阿润’别怕,这个梦充满着希望。
……
“阿润,阿润……”
梦境的虚幻被柔和的声音悄悄撩开一角,那遥远的、朦胧的呼唤声透过那个小角透了进来,落在元润的耳畔,听起来比先前近了些,清晰了些。
可他有些累,他想醒,却醒不过来。
长长的沉默以后,他感觉到唇间忽然传来一阵热意,软乎乎的贴住了他,而后空气吹了进来。
压抑在胸腔和肺部的沉闷被这口空气带动,他昏沉着咳嗽了好一会儿,吐出了憋住的水,浑身的沉重感慢慢变得轻盈,湿冷的身体也慢慢变得温暖。
大概是被那藤蔓吸走的血有些多,元润有些头重脚轻,再次掀开眼皮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靠在石壁上,身上搭着一件干净的黑袍,再一低头,两只手被一道一道黑布缠绕成了粽子,包得严严实实。
“……”他眨了眨眼,手上的黑布隐隐透着精致的云纹,这是路修远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