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动筷,只有小徒弟一人孤零零地站着,像置身凛冽寒风中一般,脸色铁青,六神无主。
平生第一次动心,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撕成粉碎了,少年长这么大还没受到过打击,顿时有些无法排解。
“你不喝了?”
正失落时,李绩忽然问了他一句,小徒弟抬头,眼中有泪,他忽然坐回去,袖子蹭了下眼睛,干了碗中酒。
乾老二一看小徒弟哭了,顿时有种想要护短的冲动,看了看李绩,笑道:“没想到二人竟然是夫妻,怪不得那天李兄弟要假装胳膊不能动,偏要小娘子来喂,原来是……”
他跟大哥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这话就有揶揄的意味,是取笑李绩的,谁知道李绩也不恼,反而自然地拍了拍容卿的手,无奈道:“内人清冷,也不疼我,我只能装模作样博得她同情。”
小徒弟委屈地又闷头喝了一碗。
“哈哈哈哈,原来李兄弟也这么有趣,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目中无人,看不起我们这些蝼蚁,高高在上唯利是图的小人,是我看错了,兄弟敬你一杯!”乾老二端着酒碗。
说来说去还是要灌他。
容卿却有些不乐意了,刚要说话,李绩就转头看她,眼中深情不倦,还从来没这样温柔过。
“没事,我不会醉。”
他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见了,众人听后开始起哄,除了愈加委屈的小徒弟,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心领神会的笑容。
结果他们就喝开了,乾伯是真高兴,一
点也不吝啬,拿出一坛又一坛好酒,快近亥时才喝完,乾老二早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乾伯也被乾婆搀了回去,剩下不喝酒的乾老大,跟二弟媳妇一起把乾老二扶到屋里去,男人还端坐不动的就剩小徒弟和李绩了。
容卿已经数不清他究竟喝了多少,却看他眼中清明,跟最初没有什么两样,正端详时,对面“嘭”的一声,容卿一惊,转过头去,就见小徒弟趴倒在木桌上,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