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兰如玉就拿了他人头去凤翔宫耀武扬威,什么畏罪自尽,不过是粉饰杀人灭口的遮掩罢了。”
卓承榭猛地一锤桌子,将酒杯扫至地面,摔个粉碎。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亭上之鸟翩然飞走,留下几声翅膀扇动的声音。
至今仍有一事缺憾,就是未能手刃敌人。
“大哥……”他平复很久的气息,“有留下什么话吗?”
“没有,”李绩直截了当,“他只求我,将来若有可能,保你们兄妹二人两条命。”
当年隐秘之事如今才说出来,只是卓承诲不过是其中无关紧要的一环,如他没说这样的话,李绩也会保容卿性命,那是他和她二人之间的承诺而已,无关他人。
卓承榭昂头闭了闭眼,好像多少明白了兄长的意思,再多的叮嘱遗志,都是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他是个执拗的人,总要在自己历经所有后再下决断,才肯接受,兄长留下的任何话都不能改变他的想法,既然如此,不如不说。
兄长从来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陛下为何现在才把这东西交给臣?”卓承榭忍不住问道。
李绩不言,他摸着酒壶的玉把手,思量良久,道:“你一心要杀了朕,派人到朕身边监视,打算随时行不轨之事,还想要朕不顾前嫌将卓承榭的遗物交给你?”
卓承榭心中一凛。
李绩推了推酒盏,像是没看到他脸上窘迫,长叹一声道:“你说得对,或许朕不需要朋友。但如今卿儿是朕妻子,
你是朕的妻兄,我们算是家人。”
既为家人,从前种种皆可既往不咎。
卓承榭却想说,帝王也不需要亲人,可这话如是真说出口,那未免也太不知好歹。
“朕想做千古以来,第一个不置后宫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