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病,自然是不用喝药的,但是烟洛端上来的东西,总不会害她,容卿迟疑地张开小口,“汤药”入口,竟是甜的。
李绩看她咽下去,继续吹走热气,喂了她一勺又一勺,殿中只剩啜汤的声音,莫名和谐又安静,容卿喝到一般便懂了,这是李绩在陪着她做戏,可看他眸中滟滟温情,又不像在作假,更像在借着这偶然一刻才有的靠近在弥补什么,或是贪恋什么。
王氏有些不敢相信,她才见识过了陛下的无情,转眼他就待皇后那么温柔。
王子燕也有些不甘,将她无情推开的人,此时这般低微地哄着别人喝药。
但无论那边景色如何,她们进不去,在这里呆了不足一刻钟,竟然自心底里觉得此刻她们非常多余。
“朕今日说的话,你不妨都说给卓东升听。”玉碗见底,李绩放回去,从托盘里拿过手帕,蹭了蹭容卿嘴角。
王氏意识到这是在跟自己说话,急忙回答:“民妇遵旨!”她像奉了旨意似的,谨慎到有些夸张。
李绩不想再看到她们:“以后不得召见,就别入宫了。”
“是!”
李绩摆摆手,王氏便拉着王子燕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直到人走了,烟洛才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想起陛下还在,急忙装作不知地清了清嗓子。
容卿终于不必病怏怏地躺着了,夏日里盖着被子着实难耐,身上起了一层汗,方才又喝了满满一碗热汤,如今跟在火炉里烤似的。
她坐正身子,把被子往旁边一扔,看向烟洛:“刚你端上来的是什么?”
烟洛却是偷偷瞄了一眼李绩:“是补药,补身子的,娘娘最近不注意,贪凉,过两日该不好受了。”
她虽然说得隐晦,可明白人都能听懂,容卿面上发热,多吃贪凉确实不该,加上她月事来时经常小腹胀痛,应该长记性才是,这般让四哥听去了,恐怕会怪她小孩脾气,以往的淡漠沉稳又会大打折扣。
容卿这边默默摇着头,冲烟洛使了使眼色,命人退下去,不若一会再口无遮拦地在四哥面前揭她老底,她颜面该一分不剩。
李绩看她脸上有羞赧之色,心中无声笑笑,手刚伸出去,快要碰到容卿的手背时,他下意识又往回缩了缩。
容卿注意到他的异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