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不是臣不肯受命,故作推拒,这南境主帅的位子,还请陛下另觅贤人,臣恐受不起,陛下体谅,臣近来
身子大不如前,上下马车都要人搀扶,战马……臣怕是这辈子也爬不上去了,这样去南境,只能是徒添麻烦,不仅救不了急,还会加重南境焦灼局势,还望陛下三思。”他说着说着已经跪了下去,一番慷慨陈词,尽力推拒,已叫那些出头推举他的人面色尴尬,纷纷对视,又挪开眼去,最后悄无声息地退回到队列里,不再说话。
李绩沉着脸想了许久,最后挥挥手:“陆爱卿身体要紧,朕自当不会让你带病出征。”
“先下令,让岭南节度使张成玉暂代南境主帅一职,至于到底派谁去,还要诸位爱卿细细商议过再做决定。”
“是。”楚克廉领命退了回来,朝堂之上一时无人说话了,那些摩拳擦掌早就按捺不住的言官们互相使着眼色,还在交流谁该当这个出头鸟。
正在此时,萧文石突然出列了。
“陛下,南域十三部大举进攻我朝边境,为防此种情况出现,朝中才早先派了汝阳王领军压境,可是最终十三部还是打过来了,汝阳王也失了踪迹,臣觉得此事有蹊跷,而边境损失,汝阳王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还望陛下明察!”
萧文石一开口便是针对卓承榭的言论,这让一些早早写了弹劾奏章的大臣们偷偷松了一口气,既然有人提出来了,就不用他们当这个出头鸟了,众人皆低垂了头等待陛下回话。
李绩先是皱紧眉头,目露不快。
“来京信函上写着我军突遭伏击,汝阳王在混乱之中失去踪迹,大有可能是被十三部的人暗算了,如今生死难明,南域距离丰京路途遥远,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听你的意思,是说汝阳王里通外敌,故意葬送边军性命吗?”
萧文石未曾言明的事,也是许多大臣心中猜测的事,如今被李绩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朝堂之上一片寂静,而沉默便代表了默认。
“陛下也说了,南域距离丰京路途遥远,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清楚,那么汝阳王是不是里通外敌,是不是意图谋逆,有无此种可能,都没有人能下定论,臣只是觉得,万不可放过这个猜测。”
“倘若汝阳王忠心耿耿,这等猜测岂不是寒了他的心?”
“倘若汝阳王忠心
耿耿!他必定会体恤陛下,理解陛下!”
萧文石气势不甘示弱,即便面对陛下,在衡元殿上也敢这般叫板,若不是仗着他和陛下有几分血缘关系在,是没人觉得他会有此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