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的目光从他白纸一般的脸移到殷红的胸口上,轻咬内唇,眸光微闪。
“疼吗?”她问他。
李绩一怔,顿住脚步,低头看了看,轻声回道:“不疼。”
然后他抬起头,黑眸中隐有笑意,浅浅弯起的唇沿却有些勉强:“只是心有些疼。”
容卿眉梢轻纵,袖中指尖颤动,却不肯示弱,硬生生地顶回去一句:“你也有心吗?”
李绩便知她仍未放下。
“有,一直有。”李绩点着头,连说两次,说第二次之前笑出了声,将原本苍白无力的辩白,变得真切又低微,他垂下头,伸手从怀里掏出被他藏好的匕首,递到容卿身前,虚弱的气音在她耳边缭绕。
“不知这怨气在你心中积压了多久,你如还心有不甘,可以再发泄出来,四哥绝对不躲。”
容卿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匕首
,良久都没有动作,她发现在温暖灯光的照映下,那上面璀璨夺目的宝石显得特别特别好看。
她原本觉得十分俗气来着。
这份生辰礼,从他送给她那天开始,就被她一直贴身藏在身上,从未离身,恨他的时候也好,待他如陌路人时候也好,也许就是冥冥之中想着有一天,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她不知道。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选择了一条艰难崎岖之路,然后一步踏错了,始终不肯回头,想这么固执地走下去,不打破他的宏图伟业,也不放弃自己渺小的自尊,或许走到尽头她依然是封闭的。
她该有诸如那般的失控,撕毁一切的决绝。
她也想念温暖,渴望被守护,寻回那个被她丢弃许久,一种名为相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