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站在容卿身前, 瞥了一眼昏迷过去的李崇演,眉心似有隐怒跳动,但也只是片刻, 眼底暗沉幽色转瞬即逝,他轻出一口气, 神情稍微缓和,然后屈下身来,一只胳膊搭在膝头上,另一只手探出去, 指背温柔地蹭了蹭她的脸。
“吓着了?”他轻言问她。
容卿一口一口向上提着气, 仍心有余悸, 无法控制地发出抽噎声, 垂下头不说话,只是攥紧手心。她目中惶惶, 似乎还纠缠在上一刻的恐惧里。
李绩看她这副样子,眉峰渐渐蹙起,眼光再次触及到她凌乱的衣襟时, 双眸中压抑的情绪终于有几分崩塌, 方才假装的温柔也消失不见。
手指紧紧一攅, 他双腿跪下, 俯身来替她收拢了衣服, 力道没有控制住,容卿娇弱的身子被勒得一晃,她茫茫然抬起头, 迎面扑来锋利的刀刃。
“你今日太莽撞了。”
是李绩的话像刀刃一样。
“明知道父皇今日与以往不同,为什么还跟他回寝宫?如果我今天不来,你就要成为父皇的女人了。”
他的声音犹如浑厚的编钟,震得容卿耳边轰隆作响。
那不仅仅是责备的语气,好像在暗指别的什么,试探的同时,眼底满是审视,仿佛她这么做,是别有用心一样。
容卿顷刻间找回了理智,脑筋从未像现在转得这么快过,她突然挥开李绩的手,自己裹紧了衣裳,从地上站起,别过身背对着他。
她也承认,是她托大了,本以为给李崇演下了药就万无一失,但她小看了一个被□□驱使的男人有多可怕,纵使李崇演没有吃那丹药,纵使他不再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有太多太多方法折磨她。
这是她的疏忽。
那四哥这么正好地赶过来,是为了什么呢?怕她被伤害,还是怕她赶在他之前,得到他朝思暮想都想得到的东西?
好像在看到四哥云淡风轻地领旨谢恩之后,她就能看到一些自己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李绩见她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微眯了双眼盯了她背影半晌,然后慢慢直起身来,走到她身后,两手覆上她肩膀,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因为我说了你几句,所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