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在一旁站着,也不敢出声打搅。
容卿托腮,一抬眼看到了镜台里面的人,虽然上了妆,却还是能看出她一副疲态。
自打搬入灵秀宫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四哥,甚至在太极宫也一次都没有碰过面。
四哥将小秋放在她身侧,就真如他所言,只是用来保护她的,不管传话互通,也听话地半步不曾离开过灵秀宫,自然也不是四哥用来监视她的眼线——小秋被看得这么紧,无法将她的一举一动传出去。
可是几日不见,她心里却越发没有着落,那日在阁安殿听到了不算承诺的承诺,此后她便觉得自己像水面上浮萍,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石头便会被砸得压垮沉底。
她觉得自己是有些相信了,并且在期待着什么。
那种心思一旦在身体里滋长,只要受过一次温柔春雨的滋润,就会疯狂长大,四哥在乎她需要她喜欢她,每一次靠近和触碰都那么真实强硬,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刀刻一般烙印在她心上,她总是想起,又总是想到心口发疼。
尤其是在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面后……
容卿觉得自己有些沉沦了,她很想停止,也非常害怕。
侧脸慢慢滑下去,容卿将自己埋在臂弯里,轻薄的衣袖滑落,洁白的手腕无力地搭在头上。
“陛下这几日还每天都召集太医吗?”
她气若游丝,明明没有生病,却像被偷走了魂魄一样。
青黛知道是问自己,便低了低头,答道:“是,听说已经有好几个院使被拉出去斩了,但是陛下哪里出了问题,并没有泄露分毫。”
容卿拨弄自己头发的手轻轻一顿,她将头从臂弯里露出,神色有些怔忪:“杀了好几个院使?”
“是,罪名是医治不力。”
容卿垂下眼帘,隐没的情绪看不清楚,只是久久没说话,青黛看她这副模样,犹豫片刻,安慰她道:“不是县主的错,是陛下太暴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