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也没来,若陛下怪罪,怎么也轮不到丰云来挡着,”容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明日就是下葬,还要有一天折腾,丰云这么小,未必受得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出错,就不是挨两句骂的事了。”
嬷嬷想了想也对,丰云自小体弱,挨不挨得住还不一定,要是明日闹出什么乱子,更是大罪过。
她感激地福了福身:“那就有劳县主为我们公主遮掩一二了。”
容卿指了指旁边的朝麟殿:“也别回去了,就在那边休息吧,明日醒来直接过来,别让人瞧出不对来。”
那嬷嬷点头应是,蹲下身拍了拍丰云的肩膀,抱着迷迷瞪瞪的她退了下去,去了旁边的朝麟殿。
人走后,容卿敛去一身柔软,清冷地看着外边的月色:“话有传到兰惠妃那儿吗?”
青黛点了点头。
“那就等吧。”
月上柳梢,枝头披着恬淡月华,将大地铺上一层银色,好像落雪的冬日,深夜中,一宫人鬼鬼祟祟地左右环视,偷偷地趴伏
在东章门外的一棵柳树旁。
这条路她像是来了无数次,从兰惠妃的清漪殿到凤翔宫,大盛皇宫有森严的卫禁制度,没有敕令不得擅入宫闱,但她已熟能生巧。
她并不是要进去,东章门有人把守,若是闯入,轻则八十大板,重则斩刑。她只是在那里看看东章门有没有皇帝的御驾步辇,今日惠妃娘娘不知从哪听说陛下每日深夜都要到皇后灵前忏悔,所以要她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在这里看了很久,确定陛下不曾来过。也是,场面话虽然说得好听,可陛下在皇后生前对她那么不留情面,死之后也不守在灵前,这哪像有情谊的样子,不过是在群臣面前做做样罢了。
彩秀看了半晌,觉得自己可以回去交差了,就在她将要转身的时候,一道破风声呼啸而过,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震眩晕,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云卷云舒无声,月光若隐若现。
承乾殿,李崇演靠在龙榻上,一只手持着那封字条,在昏暗的烛光下反复端详,张成看陛下眼睛眯成一条线,想着要加灯光,却被他拒绝了。
永安是容卿的封号,当年他想要给父母双亡的容卿赐封时,这封号是他和卓闵君一起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