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拂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收住了那句即将脱而出的“嗯。”
屏幕之外,她没有扶着手机的那只手,悄然地揪住了自己的睡衣下摆,揪着攥着,快要打结,哼出一个否定答案,“……不。”
许星瑶:“……”
女孩失笑,自知是被看穿了做戏,今晚是真的累到困了,也没了继续恶作剧的力气,她跟蔚拂简单说了几句,匆匆挂了视频。
视频后不过片刻功夫,被工作琐事纠结得心累的小老总,倒头便睡了过去。
被她骚扰过的女人,却端坐在书桌前,迟迟未动,维持着刚刚视频的姿势,像是发呆。
良久,蔚拂才倒扣下手机,闭眼捏了捏鼻梁。
心底没忍住暗暗骂了一句那个只知道招惹人的小混|蛋。
以为谁都像你那般没心没肺吗?
怎么会不心疼。
那句“累。”她现在耳畔还留有余音,女孩缓慢而因为疲惫泛着哑的嗓音,经久不散。
自打许星瑶出差,她每晚都待在家里等着许星瑶的电话,那个固定时间段直接锁定,无论什么事她都推掉,蔚永思几次有事喊她出去,差点儿跪下来求她,她也没去。
对于那个女孩,她无数次地动摇。
许星瑶从第一次说要追她,几乎毫无诚意。
如今过去已经快小半年,对于一个以寻欢作乐为人生意义的纨绔而
言,空窗了这么久……
她不敢自恋地认为完全是因为她,但多少也会有几分真心了吧?
蔚拂同时也忐忑不安。
她总记得星辰楼下咖啡馆那一幕,就连在星辰,就在她身边,出门买个咖啡都招惹幺蛾子。
许星瑶这种质,这种招蜂引蝶的本,叫人只怕永远无法安心。
尤其现在在外地……
蔚拂时常会担心,女孩会不会忘了她,纷杂尘世间诱惑不断,压抑的天性随时都可爆发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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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瑶出差了大半个月,蔚永思也就大半个月没把蔚拂拖出去过。
这天,半上午的时间有个圈内的小茶叙会,蔚永思需要女伴。
“姑奶奶,是白天!白天啊!不是晚上!”蔚永思几近崩溃地对着电话呐喊,“赏脸一次了吗?”
“……”
蔚拂被哥哥过于悲愤的语气震慑到,品出了几分可怜,勉强应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电话那头的年轻男子松下一口气来,临挂断电话,才得意忘形地吐槽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晚上见天儿地窝在家里干嘛,你说你又不是谈恋爱了要约会,连个正经理由都拿不出来,还天天理所当然拒绝哥哥。”
……什么时候谈恋爱约会是正当理由了?
蔚拂听了忍不住想翻白眼。
但听见谈恋爱约会这样的词,心底还是忍不住微微悸动。
第十七天,没有见面的日子。
窗外初冬的暖阳在一团软乎乎的白云后头若隐若现,真是个明媚而不刺眼的好天气,却叫蔚拂平白觉出几分寂寞与惆怅。
她推开窗子,深呼吸了一口清新微冷的空气,胸口渐渐浮现出一张不着调的笑脸。
几声鸟叫,飞影在树枝间窜动。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蔚拂到公司时,蔚永思刚刚结束手头的工作,为了等她,临时随意接了个会面打发时间。
对方却是为了这个简短的会面,做了充足的准备。
蔚拂进来的时候,礼貌性同人点头招呼了一声,随手从杂志架上
抽了一本期刊,坐在一边喝茶。
没几分钟,她从那位身穿深咖色西装的中年啤酒肚男子嘴里,零星听到了“星辰”的字眼。
蔚拂略分了点神听了一耳朵,没想到,似乎这貌不惊人的啤酒肚的公司,竟是许星瑶目前心烦的案子中的一个。
她的目光终于从时尚杂志移开,“会成吗?”
问的,是这个啤酒肚同星辰的合作。
正是那啤酒肚说话的一个间隙,他舔了舔嘴唇,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已然口干舌燥,灌多少水都没用,然而眼前这位蔚总却似乎对他说的东西毫无兴趣,一筹莫展之际,他略有些懵地扭头看向蔚拂,下意识回答,“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