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嘛,尤其是许星瑶这种天生爱玩的,就这么没心没肺快快乐乐一辈子挺好的。
真要动了情,女孩子感情那么细腻矫情,太麻烦了。
陆谦君眼神瞥到了稍远处跟另一个女生讲话的任倩。
他又扭回头语调沉沉说道,“而且也会有人伤心。”这话像是一声叹息。
章勋俊懵懵地在包厢里扫视了一圈,又懵懵看向陆谦君,“哈?什么伤心?谁伤心?”
“没谁。”陆谦君又翻了个白眼。
有的人就是那么反应迟钝,也挺好,给小姑娘留点面子,少女心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尤其,这种只能在无名之地默默掩埋的感情。
不是自己也不是别人的,那心里多少算点安慰,还可以守着不远不近的名分,待在身边。
可要那人成了别人的
章勋俊对陆谦君说的“谁伤心”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挠了挠脑袋,单细胞生物般回到直线思考,继续刚刚说许星瑶对蔚拂不一样的话题,“哎,你别不信。”
大约是觉得自己难得细腻了一回,他为了营造讲故事的气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磕了根烟出来咬在唇间,点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昏暗的空间里火光明灭。
章勋俊很满意,于烟雾缭绕里他终于再次开口,“看起来老大好像又只是老毛病犯了,爱打抱不平,看她公司小职员可怜。”
毕竟许星瑶这人看起来不着调,但一直挺侠肝义胆。
这么多年,他们见识多了。
小魔王纨绔的外表底下,有一颗柔软善良又强大的内心。
“可你想想,同样是替人出头,同样虐渣,曾经老大怎么整倩倩前任的?”
那个渣男,被许星瑶虐完,还身败名裂。
“你再看如今这位,老大没去把那个渣前女友,而是直接去把了那个所谓‘小可怜’!”
章勋俊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上。
陆谦君愣了下。
这么一拆开了分析的话,还真是……
差别大得去了。
章勋俊讲得投入,烟灰都没顾得上弹,只是将烟夹在指尖,任其自然燃烧。
突然,旁边的沙发凹陷下去一点儿。
一道女声插进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能没点儿变化?现在就乐意用这种方式打抱不平,你有意见吗?”
女孩特有的标志性嗓音,粘软又散漫。
章勋俊整个人却僵了,他缓慢地扭回脖子,他眼睛本来就大,看见许星瑶的那一秒,直接瞪成个鹌鹑蛋般圆滚滚的,下一秒,他嘿嘿笑起来,“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意见!”
许星瑶目光瞥着他,自上而下,短短的两秒钟时间,这种扫视令章勋俊后背冷汗都出来了,女孩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他手指上,嫌弃的神色。
章勋俊顺着她目光瞬间反应过来,把夹着烟那只手往背后
一藏,继续嘿嘿笑,“自觉,滚,老大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说罢也不等许星瑶反应,拔腿就跑。
“兔子嘛。”许星瑶看着男生夺门而出,只来得及对着关上的玻璃门吐出未完的话语,“跑那么快干什么,那烟都烧到手指了也不知道。”
她刚只是讶异男生怎么不知道痛的,想提醒章勋俊来着。
“啊啊啊!呜呜呜!”玻璃门外传来凄厉的男声,“烧死了!的手!”
许星瑶:“个智障。”
女孩听着那绵延不绝的嘶嚎,身子往后靠了靠,将自己陷进沙发中,脑子里刚刚好友那几句话却来回地开始倒带。
她怼章勋俊那话随口瞎说的,怼人是她的本能反应,根本没过脑子的。
现在回想一下。
是啊,许星瑶自己也挺奇怪。
你说你替手下打抱不平,虐渣不完事儿了?
你追人家干啥?
许星瑶嘟了嘟嘴唇,真是一个问题没想明白,又多出一个来。
她刚刚喝了好半天酒,脑子愈发混沌。
半晌,她眼前的画面开始摇晃和叠影,门外的男声也消停。
许星瑶摇摇头,晃动着一团浆糊的脑子,强迫自己得出一个结论,事实上如果得不出个结论她会纠结到失眠。
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就是蔚拂长的好看,她见色起意吗?
她和原先的对象谈恋爱不都是因为这?
许星瑶这么跟自己强调了一遍。
没什么好纠结的,你就是一只单纯的颜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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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瑶强行把一团乱麻的困惑抛到了脑后。
可事情的发展并不都是以人的主观意愿进行的,不管承不承认。
就好像许星瑶没日没夜地将自己往各种知识的海洋里浸泡,别的方面是没办法,珠宝设计方面,许星瑶很清楚,她所认识的人里,最好用的老师就是蔚拂,而且就在一个公司里,再方便不过了。
她平时嚷嚷着要追蔚拂,无所不用其极地“骚扰”蔚拂。
可
对于正经事,却很自傲地不肯找蔚拂去请教。
连对着任意,她都能“不耻下问”,能“三顾茅庐”,能“礼贤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