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并非是打算将诞下的婴孩赶尽杀绝,她对王成平交代的是,假如后妃所生为公主,便不作干预。”
燕山接着她的话:“谁知宣德帝连续数年,生下的全是皇子?”
观亭月点了点头,“据说她会在生产的妃嫔寝宫外等候,刚出生的婴孩无论男女先要拿给她过目,而后才决定要不要交给王成平。”
“我爹的信上并没写王成平是如何在西太后眼皮底下蒙混过关的,但大约也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暗藏皇嗣的秘密不可让太多人知晓。
观林海一经插手此事,注定了就会拖泥带水,身陷其中。
之后的几年里,每逢嫔妃有孕,王成平皆会提前传信出宫。
她娘便依计延后半年假孕,住在远离皇城的郊外别苑,等养个一年半载,或是更久的时间,风声过去了,才领着孩子慢慢搬回将军府里。
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武官夫人,她的去向行踪自然不会惹人注意,而对外,旁人只知晓这个观夫人隐约身体不大好,生育后总要在清静的庄子里将养数月,仅此而已。
“你娘……”燕山迟疑一下,斟酌措辞,“她是甘愿的么?”
观亭月的眼睑半垂着,鸦睫长如蝶翼,遮住了视线与神情,一汪星眸沉着静谧的凉意。
“我娘她……”
“在‘大哥’死后,大概是伤心过度,也兴许是体弱,一直长久的未能再有身孕。”
那十多年的岁月里,很难想象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照顾这些本不属于她的小孩儿。
这些观亭月已无从得知,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她娘从未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