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时醒的?”观亭月侧目问。
“在你分开我手的时候。”他低眉闭目,向观老将军无言的拜了两拜,放上一壶清酒。
她沉默地瞧着燕山的举动,化雪后的大山能冷到人骨子里去,苍茫的天空好似比平日更高更远。
“提出和李将军同路,是故意为了要把我带来这里,对吗?”
燕山点点头,并不否认,“嗯。”
“我想知道老将军的墓在何处,也想让你有机会看看他……你生气了?”
“……也不是。”观亭月不知怎么说起。
她用指腹慢悠悠地划过鲜绿的苔痕,眼神谈不上怀念,但隐约带着淡淡的悲凉。
“只不过多年没再回想那日,一下子接收到的事情太杂乱,心里忽然很……”她无端一哽,竟语塞了,“忽然很……”
观亭月皱了皱眉,几次开口未能成功,最后还是缄默地抿住唇。
燕山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他并非真想听她讲出下文来,然而此时此刻,或许什么也不说,对观亭月而言才是最好的回应。
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流泪。
至少,不会在自己面前。
“我大概不是一个理想的观家后人吧。”观亭月起身来,望着这片安静温和的矮坡,声音有些萧索和自嘲,“最终什么事也没有做成。”
耳畔蓦地传来一缕绵长又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