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斤的乌金重剑带着挑衅笔直地束在她身侧,把坚实的泥地砸出一道皲裂的豁口。
观亭月攥着笔,满眼匪夷所思地抬头。
那是一双煞气十足的虎目,唇边还有两片挺风骚的小胡子。
观亭月:“……有什么事吗?”
“我听怀恩那些没见识的愚民称你是盖世无双的大英雄!”这或许是名中郎将,二十出头,恰是年轻气盛,肝火冲天的年纪,多半忍了有一路了,“说你单手能掷出一柄丈八钢枪,于数丈之外取敌将首级。”
他把指头一晃,对准她鼻尖,“我不相信!来和我比一场。”
李邺瞧这窈窕纤细的姑娘拍拍裙子站起身,忍不住摆首,轻轻“啧”道,“范元忠这个愣头青,从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对上他可讨不到点好。”
燕山却慢条斯理地一笑,“谁讨不到好,还不一定。”
听了他此番口气,李邺在心头小小的诧异片刻,“怎么,你觉得范元忠会输?”
“那小子虽说行事莽撞,毫无对敌之智,但手上功夫在军中却是一等一的出众,连我和他切磋,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姑娘貌似平平无奇——能比他厉害?”
燕山闻言,也不着急反驳,只颔首示意前方。
不远处的观亭月已依言走到了一块临时辟出的空地上,她在面对挑衅时素来不谦让,哪怕过了这许多年,也依旧是有求必应,非得揍得来者跪下叫爹不可。
“瞧见没——”
“你别看她穿着轻便简洁,又是发髻又是长裙的,周身挂的那些东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她腰间反光的银色衣带是条软剑,韧性十足,能刚能柔,最克近战。”
李邺不由专注地瞪大了眼。
“手腕的那一圈链子,放开来便是钢鞭,有五六丈之长,束缚力极强,一旦缠上轻易挣脱不开,打群架的时候效果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