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刺目。
她将自己从上到下恢复原状,拍拍尘泥,没有留下半句言语,连头都不曾转过分毫,便推门走了出去。
昨日那匹白马正悠闲自在地找了块地低头食草。
休息了一整夜,它容光焕发,眼见有人现身,当下嘚嘚嘚地迈着蹄子小跑过来,亲昵地拿脑袋蹭她。
而观亭月却没有骑上去,伸手拍了拍马脖子,牵起缰绳,慢条斯理地朝南而行。
她身上都是伤,什么乱七八糟的伤皆有,血汗凝结在发丝里,步子透着疲倦,拖拖沓沓的,只闭眼让阳光冲洗自己。
走了不出百丈,隐约听得背后有细细的“沙沙”声,是一串很不明显的脚步。
观亭月若有所感地回头,少年便顿时停住了身形,举止略微狼狈地打了个晃,隔着一片汪洋的荒草,目光小心翼翼又带着温柔复杂的情绪,安静地注视着她。
那样的神色流入眼底,她心里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昨夜发生的种种潮水般涌至脑海。
包括让鲜血染就的月夜,包括那间脏破的小木屋,包括他们两个人……
观亭月眼角狠狠地压了压,她彻底转过身来,面向着远处的燕山,语气低哑而温和,“我给你留了一袋银票和钱两,你拿去做点小生意吧。”
“离开观家军,不入麒麟营,你可以活得很好的。”
“反正……”她犹豫片刻,“反正你还年轻。”
少年一声不吭,只一如既往地把她望着。
观亭月忽然很不想看他的眼神,敷衍又烦躁,“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了。”
她决绝地扭头,不为所动地继续往前。
然而没过多久,那个固执却轻怯的脚步声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