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真要长了眼睛,起雾瘴的第一天就该来场暴雨的。”
客栈的大堂内,观行云坐在茶桌后,翻起一个杯子在手中把玩,旁边的江流三人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他。
“指望天下雨,倒不如指望自己靠谱些——依我看还是用老办法,再找几头牛马,咱们就从此前那条路入手,多试个两三次。”
“至于毒烟……也好办,让捕快先带着人进地窖里躲上一夜,等瘴气消散了再出来。”
观亭月站在支摘窗前一直未曾言语,外面的云聚集得极厚重,长空沉甸甸的压在头顶,像随时会塌陷一般。
城郊的黑衣人大概也骂得累了,隔好一会儿才阴阳怪气地吐一句话。
——“我原本无意伤害安奉百姓,大家同为苦命人,我们之间是没有恩怨的。”
——“只要肯交出观亭月,我保证解药双手奉上,这条贱命任凭你们怎么处置……”
守在柜台后的小二听闻此言,偷偷地往窗边瞥了瞥。
她的视线就此一收,被伤势侵染的脸苍白又坚韧,“不必如此麻烦,我已经想好了。”
观亭月转过身来,“便按他所说,我亲自走一趟那十丈之路。”
“什么?!”观行云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患上了什么隐疾,重复问道,“你……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连燕山也忍不住皱眉望向她。
后者平静地解释:“用轻功顶多只会触发两次机关,能将毒瘴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这是目前为止最有效的办法。”
“最有效的办法?兜了个大圈子,上赶着给人家送命?还平白挨了那么久的骂,你可真行啊,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找死这种本事。”他快被这风骚的决定给气笑,刷的展开折扇,不住替自己降火。
观亭月且由着他自己在一边儿冷静冷静,心平气和地分析道,“我想过了。”
“对方制造这么大一场毒瘴,要准备的药材必然十分可观,加上那些埋在下面的暗雷……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他肯定谋划了许久,而谋划此事时,未必知道我尚在人世,所以,我的出现反而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