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情并非气恼,也不是理亏词穷,反而带了点冲破幽邃与年月的淡然之感,她嘴边甚至是有弧度的,整个人格外平和。
“你错了,燕山。”
“这许多年来,死在我手中的和因我而死的,早就不止那些,当时当日对我而言……已经不算什么了。”
然后观亭月头也没回,径直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空落落的小院,只留下他一人。
观行云看燕山像是也怔忡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在想她说过的话,还是由于什么沉默地反省自我。
他自然清楚对方存着什么心思,但依旧为此感到些微的诧异……
毕竟,十年多过去了,如果燕山不是虚情假意,那无论如何,这份执着终归是能让人动容的。
打从少年时起,观行云就瞧出来这小子对自己的妹妹心术不正。
尽管在那个年月间,将军府的男孩子恐怕都多多少少恋慕过观亭月。
她打小爱闹腾,性格几乎是照着观林海一个模子长出来的,又仗着自己功夫好,颇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
家里没人管她,也没人管得了她。
观行云成日里闲来无事就喜欢带着她出去野,掏鸟窝,猎山鸡,借惩奸除恶之名打架斗殴。
大概是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观亭月和他这个三哥还挺玩得来。
约莫是在她长到十二岁上下,观行云便逐渐留意到,某个叫燕山的少年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视野里。
仿佛只要有观亭月的地方,他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