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触电一般,宛若多年以前的情景,月下的青年张皇地往后退了退,避开她的手指,用笨拙地不耐烦来遮掩心绪,“没……留又怎样。”
“没怎么样。”观亭月支着下巴,“我就是想起你从前带的那个,很像兽牙的耳饰,还蛮好看的。”
燕山微微拧眉:“不是你说……”
然后又戛然而止,只一副不在意的神色,“那是小时候跟着附近村民学来的。如今我早扔了,军中事务繁琐,哪有闲暇鼓捣这些东西。”
观亭月不以为然,“我爹当年也很喜欢自己亲手酿酒喝啊,不也是在厨房一蹲便是一上午么。”
言罢,她却是很会捕捉细节,“你刚刚那句‘不是你说’……不是我说什么?”
“……没什么。”他用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敷衍道,“我好歹麾下也有数万将士,成日里带着耳饰,像什么样子。”
观亭月轻笑,“想不到你这大将军的心理包袱,还挺重。”
燕山却没有反驳,饮尽了壶中的最后一口酒,将酒壶搁在栏杆上。
手刚刚收回来,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喝得太快了,因为观亭月还剩了不少,但他也不能一直在旁边盯着她喝,这样终归不太好。
场面忽然就显得莫名尴尬,磨蹭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问:“……酒,还有吗?”
“你这就喝光了?”观亭月诧异地左右看了下,示意手里的酒,“可我就拿了两壶来。”
燕山抿唇踟蹰片刻,最后索性起身,“那,我先回房了。”
说完便要下石阶。
观亭月望着他束在脑后的青丝,心中莫名一动。
“诶,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