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固宁勉力压下心惊,许久后,他才精疲竭力的道,“父皇,恕儿臣不能从命。”

祁皇双眸划过一抹戾气,声音也不自觉严厉起来,“为何。”

“儿臣......”固宁顿了下,这才咬着双唇分外艰难的道,“儿臣已与他人私定终身,有了夫妻之实。”

倘若此时,他继续用金辽不灭,誓不成家当借口来拒婚,怕是会彻底惹怒祁皇。

毕竟祁皇是真的打算让他成为裴渊的枕边人,好替他监视裴渊的一举一动。

话一出口,裴渊脸上明显可见的涌上怒火,他猛地抓住固宁胳膊,眉眼阴鸷,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问道,“是、谁!”

固宁垂眸自嘲,哪里有什么是谁。

他任凭裴渊抓着他的胳膊发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良久,就见这次也来参加上元节宫宴的金镶玉,在人群中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一双无辜的眉眼像个小兔子一样,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我。”

固宁见金镶玉站起来,猛地头疼的闭上双眼。

心想,这下是彻底完了。

众人听到金镶玉的话后,顿时眼神都变得无比古怪。

在固宁和金镶玉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金镶玉肩膀上蹲着的绿毛鹦鹉,见满朝文武都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它,小黑豆眼咕噜噜一转,就扑棱着翅膀粗着嗓子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人啊!”

说完,那小黑豆眼转到了固宁身上,眯了眯,竟下流的吹了声口哨,像个地痞小流氓一样的道,“呦,小美人快到爷怀里来,爷有的是钱!”

固宁:“......”

金镶玉面色大惊,猛地从肩膀上将治国拽下来,伸出两根手指,迅速捏住治国的鸟嘴,小声的道,“治国闭嘴!”

噗——

人群中不知是谁笑出了声,见场合不对,又连忙敛住笑意。

裴渊面色难看的要命,拳头握的死紧,上去就要给金镶玉一拳。

金镶玉顿时吓得眼眶就红了,仿佛两只红着大眼睛无辜又可怜的小兔子,望着裴渊马上就招呼到脸上的拳头,吓的一时都不会动了。

金镶玉肩膀上的鹦鹉嘎嘎嘎的叫着杀鸟啦杀鸟啦,跑的比谁都快,连鸟毛都掉了几根。

固宁连忙上前握住裴渊的拳头,沉声猛喝,“裴渊!”

裴渊双眸染上一层猩红,仿佛入了魔怔,什么都听不到一般,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金镶玉,仿佛是个被人侵占了领地发狂发怒的雄狮。

大殿陡然发生变故,武将们连连上前,将裴渊死死拉住。

可武将再多,却抵不住裴渊一人,他一个用力就将那群武将们震倒在地。

固宁面无表情,声音中仿佛夹杂着寒霜,冷冷的道,“裴厌之!”

裴渊仿佛被他的这一声裴厌之兜头泼了一身的冰水,从魔怔中陡然回过神来,就像是一只斗败的落水公鸡,望着固宁的眼神,充满了旁人不懂的痛苦与绝望。

祁皇非常头疼,他当初承诺过裴渊,要将老八指婚与他,眼下老八又与他人有了夫妻之实,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道,“裴卿,老八便算了罢,不若你看看孤的其他几个皇子。”

此话一出,固始脸色顿时就绿了。

然后就听祁皇沉思了会儿,道,“孤觉得老十一就很不错,爱卿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