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向浴桶外爬的男人道:“在浴桶里呆好,只是让你进热水里洗个澡,又不是让你跳火海,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说着,顺手将一旁布巾递给男人,道:“洗澡会吗?不会的话我让人来帮你。”
男人握着手中洁白柔软的布巾,怔怔的抬脸看贺暄。
他不是犯了大错吗?他不是又要被赶走了吗。
他愿意受任何惩罚,鞭打,棍棒,打多少下都可以,可,他的惩罚怎么会是一条这么柔软干净的布巾。
男人拿着布巾,只是看着他,久久没有动作。
贺暄道:“看来是不会了。”
他扭头让下人过来帮忙。
却见因为有人靠近,男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贺暄怕会刺激到男人,连忙叫停他们。
他看着男人,眨了眨眼,道:“看来……只能我教你了”
他说着,拿起男人手中的布巾,拉起他的手擦拭。
男人手掌宽大,指节微宽,掌心粗粝,布满了疤痕和茧。
贺暄神色一凝。
丰三连忙跑过来,想要阻拦,他道:“公子,您金尊玉贵,怎么能对一个奴隶做这种事!”
“别动。”贺暄沉声叫停他。
他拉着男人的手,仔细打量着那些茧。
男人手上的茧,竟有常年拿笔握剑后的痕迹。
可这不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奴隶吗?
“公子,您怎么了……”丰三见贺暄神色不对,好一会儿后才敢小心翼翼的开口。
贺暄问:“你知道角斗场的奴隶都是哪儿来的吗?”
丰三道:“奴才听说过,说是咱们黎城角斗场里的奴隶都是从西域那边的总部调过来的,西域那边乱的很,只有富人和奴隶,角斗场的一场表演就能死掉上百个奴隶,角斗场为了有足够的奴隶供富人取乐,经常会去各国买下罪犯战俘驯养成奴隶。”
“如此啊。”贺暄应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奇怪的,这个男人或许从前也是个好家室的人,所以会写字握剑,后来因什么原因成了罪犯,又被辗转买入西域的角斗场训练成奴隶。
“公子,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是这奴隶怎么了吗?”丰三问。
贺暄摇头。
既然并不是奇怪的事,那也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丰三道:“公子,您还是把布巾放下吧,让下人们来,他一个奴隶,怎配您纡尊降贵做这种事……而且,您喝药的时间快到了。”
男人此时也终于明白过来了贺暄的意思,他也惶恐的抢过布巾,不敢再让贺暄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