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响起开赛的敲锣声。
梁鞍对着自己那个赤发奴隶吼道:“给我打,往死里打,一个贱奴,居然敢对我动手,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比赛开始,场中的两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他们手中没有武器,就是纯粹的肉搏,打起来血肉横飞。
贺暄看着那边,神色担心,那男人本就身受重伤,在这场决斗中,并不占上风。
“咳咳。”贺暄捂唇轻声咳着。
“公子,您喝口热茶暖暖身体。”丰三担心贺暄的身体,给他倒完茶后又是吩咐人将炭盆烧旺些。
梁鞍因为赛场上的局势,终于觉得扬眉吐气,见贺暄手里捧着杯子,他面上笑意更胜。
“贺小公子觉得这茶如何?”梁鞍道。
茶香随着杯中热气四处飘着,氤氲的白雾将贺暄的眉眼掩藏。
梁鞍语气得意道:“这是我家热销的茶叶春来,坊间人都说,味道堪比贺家上品茶叶咬春,可春来的价钱却足足比咬春少了一倍。”
“谁不想用低价买到更好的东西呢,现如今,黎城内的茶楼,客栈,戏院,和这里,都换上了我梁记的茶叶,家家户户百姓也饮的是我梁记的茶,哦,对了,想必你昨日已经听说了吧,今年向京中进贡的茶叶,也将换成我梁记的。”
“那就恭喜梁大人了。”贺暄微笑着道。
“哼。”丰三在一旁偷偷翻白眼。
梁鞍期待着能看到贺暄恼怒的神情,可贺暄态度始终不咸不淡的,让他刚刚那点得意的心情瞬间没了。
他最讨厌贺家人这副做派,一副清高看不起人的模样,虚伪恶心。
场中,男人被那卷毛奴隶抡起砸到地上,又被用脚狠狠踩着脑袋,眼看这场决斗就要分出胜负。
“呀。”丰三紧张得发出一声惊呼。
梁鞍大声喝彩道:“做得好。”
“我就说这个号称魁首的奴隶不过是废物罢了,仗着自己那点名声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梁鞍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阴阳怪气的机会。
“你!”丰三忍不住了,想要开口。
贺暄淡淡开口,道:“梁大人,你知道刚刚那对子何解吗?”
贺暄又提起这茬儿,梁鞍有些不耐烦,他道:“何解?”
贺暄看着杯中茶叶,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噗嗤——”丰三忍不住笑出声。
梁鞍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意思,他拍桌而起,气恼道:“你!你是在讽刺我!”
丰三阴阳怪气的回敬道:“梁大人见谅,我家公子喜欢以吟诗作对结交朋友,您可千万别对号入座。”
眼看雅间中气氛越来越紧张,外面突然响起“轰——”的一声。
敲锣声响起,这是宣告比赛结束的信号。
丰三的视线面对赛场,他在第一时间欣喜的喊道:“公子,公子,是我们家的奴隶胜了!”
“这不可能,一个次品,怎么可能赢过我精心挑选的甲等奴隶。”梁鞍拒绝相信,可当回过头去亲眼看时,他傻眼了,明明一直占据上风的赤发奴隶,此刻却被浑身是血的男人狠狠掐着脖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贺暄也转头看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