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幻殃斋看着武士心有余悸地说:“那个武士说什么没有害怕的东西,原来是说谎的,他最害怕的是被他亲手杀死的人的冤魂啊。”
“如果撒谎的话,会怎么样?”加世恐慌的问道,“会像那个武士大人一样吗?”
“看他的样子,”柳幻殃斋用扇子挡住了半张脸,“应该是会把你真正恐惧东西清清楚楚的展现出来吧。”
“那岂不是说,无论回答是什么都无所谓,真话假话都会是一样的下场吗?”加世惊叫。
“不,应该还是有区别的,连真话也不敢说的人肯定没有勇气面对恐惧,会比敢于说真话的人遭遇更多的恐惧。”陆生说。
“如果自己的内心没问题,别人怎么做都无所谓。”卖药郎说。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也······”柳幻殃斋用扇子搔了搔脑袋,一脸苦恼。
怪鱼的目标对准了加世,加世所恐惧的竟然是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的人生经历,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卖药郎不得不再三安慰他,接下来是柳幻殃斋,他恐惧的东西出乎大家意料之外,是馒头,看他反应是以前吃错了恶心的东西的原因,陆生突然发现,说不定在这一船人当中,意志最为坚定,最没有恐惧的,说不定就是这个柳幻殃斋。接下来是卖药郎,陆生震惊的听到了卖药郎亲口所说的恐惧。
“我所恐惧的,是这个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仅此而已。”
陆生愣住了,他仿佛已经知道自己最恐惧的东西了。
“你最害怕的,是什么?”怪鱼面对着陆生问道。
陆生闭上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我所害怕的,是我自己,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爷爷,我的同伴,我的朋友,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只存在于我想象中的幻象,我所拥有的,正在经历的,都是虚无,仅此而已。”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陆生看见的是一片银灰色带着螺旋条纹的墙纸,他愣了一下,后退一步观望四周。他正站在一个有着白色鞋柜和满花瓶富贵竹的玄关之中,前方是一个豪华的客厅,有着同色调的壁纸,香槟色反光装饰条和灰镜的豪华客厅,象牙白带着米黄花纹的欧式沙发,二十四层水晶吊灯从客厅的天花板上垂挂下来,黑白相间的地板砖上仍满了破碎的花瓶和瓷器,尺寸偏大的电视上有着蜘蛛网一样的裂纹,一个高脚椅子倒在电视前面。
两个看不清面目的男女正在沙发前争吵,互相之间推推搡搡。
女人的声音像用指甲在黑板上剐一样令人难以忍受:“现在怪我了,当初拿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话?你想把事儿都推在我身上,想得美,咱们走着瞧,看谁更倒霉!”
男人的声音非常冷漠:“当初那个仓库本来就是众多危险品仓库中的一个,周围也都是储存化学药品的仓库,你怎么能把那件仓库改建成廉租房呢?拉了一道简易墙就把危险品隔开了,你当初怎么不想想有多危险,现在还想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