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教中事务我可以暂时代为打理,只希望教主尽早归还。”秦清儒微微躬身,下垂的长袖被风吹起,整个人飘逸如仙。
“再不滚,都留下来做花肥吧。”艾砺寒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等九阴教的爪牙都走干净了,艾砺寒还没有消火,想起温舒阳以前就跟他说过,九阴教的秦清儒跟别人不一样,是个难得不错的人,就心中一悸,漆黑深沉的眼睛微微眯起,已然起了杀意。
温舒阳心里惦记着艾九命劫的事儿,着急下山。九阴教的人走后的第三天,路上的东西已经都收拾妥当了。
马车颠颠簸簸在官道上行驶了五六天,他们一行人才来到广济寺的山脚下。天色渐晚,,不便这个时候去叨扰私立僧侣,所以他们在山脚下的客站住了一宿,才上山去。
温舒阳做事一向任意惯了,对佛祖却是难得的虔诚。屏退了下人的轿子,非要自己徒步走上去。而艾砺寒虽然心疼他,却也知道他的执拗,只让抬轿子的人在后面不远处跟着,想等他脚累了,随时去歇息。
可是温舒阳是什么人,即使现在武功尽失,体力什么的也是大不如以前,心性还是那个要强的人,咬着牙一声没吭,一直登了四个时辰。到山顶时,小腿肚子都抽筋儿了,腿抖得不成样子。
广济寺斑驳陈旧的寺门被打开,两个小和尚出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就看为首两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立在那里,一个红衣翻飞,气势凌人,相貌英挺。另一个虽然稍显瘦弱,却也是气度不凡,一张绝艳的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温柔笑意,看得小和尚不禁一怔。
他们广济寺虽然在惊呼中算是颇有名望,但是佛门重地,一想清静,乍见两个天人之姿的人,又看填满后面不远处跟着的孔武有力的手下,两个小和尚都有些紧张,忙恭敬的上前问明了来意。
“天玄门艾砺寒前来拜访无量大师。”
艾砺寒声音干净清冷,一摆明身份,两个小和尚马上神色大变,看向艾砺寒的眼中变成了深深的敬畏,一人转身跑着去通报。
不一会儿,随着小和尚一起出来的还有广济寺的方丈玄空大师。玄空大师是无量大师的师侄,也是现今一代的寺里方丈。玄空一把白须,身材圆润,面目和蔼,见了艾砺寒谦逊的行了个礼,声音里有着出家人特有的慈悲的感觉:“艾施主,别来无恙。”
艾砺寒也难得的缓和了脸上的冰冷,微微俯身回礼,可是惯于上位者的身份使他很威严。
“大师,我们此次前来,是专程拜访无量大师的。”艾砺寒开门见山直接道明来意。
“可不巧了。”玄空大师圆胖的脸上露出歉意,说道:“师叔于上个月去佛塔闭关,研习佛法去了。”
站在艾砺寒身后的温舒阳情急之下往前迈了一步,有些急切的问道:“那大师什么时候能出关?”
“少说也要一年半载的,也有可能几年。”玄空如实回答,看着温舒阳的面容觉得眼熟,不禁开口问道:“这位施主是?”
艾砺寒眉头一皱,想要伸手拉温舒阳,可是已经晚了,温舒阳已经开口,声调儒雅谦虚的回答道:“晚辈九阴教裴景容,见过玄空大师。”
玄空和他身后站着的几个小沙弥俱是一惊,脸色陡然变了。
艾砺寒不知道裴景容以前是否跟这些少林有过过节,这些和尚虽然分布在不同的地域,可是心齐得很,要是突然发难,也不是好对付的,所以他飞快的把温舒阳拉到了自己身后。
“大师,我如今已不是从前的那个裴景容了。”温舒阳连忙解释道:“佛家不是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我如今一心向善,决心改过前非,还请大师观看我以后的作为。”
玄空白胖的脸上神色变了几变,被他这番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还望施主今天说的是心里真心所想,以后不造杀孽,行善好施,也将是武林一大幸事啊。”
“大师请放心,晚辈这一番绝对会死肺腑之言,也绝对会尽力而为。”温舒阳话说的虔诚,然后对玄空说道:“晚辈还有一事相求,希望无量大师一出关,玄空大师您能派人通传,晚辈找无量大师确有要事。”
玄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也不知道温舒阳的话他信了几分,不过总算是又挂上了他温和慈悲的笑容,说道:“如果施主真如所言做事,师叔出关,贫僧一定相告。”
“好。”
艾砺寒他们一行人离开了广济寺。这一次温舒阳没有推辞,乖乖的座上轿子,被一行孔武有力武功高强的大汉抬着健步如飞的下了山。
广济寺的僧众们根本没人识得裴景容,温舒阳坦然承认,又说了那一番话的原因,艾砺寒也隐隐猜透几分,心里不禁心疼。
他在武林中的权势地位武功,都是顶尖的,他不能忍受他爱的人受任何一点儿委屈。他多希望他师兄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能依靠自己啊。
看着躺在马车软榻上,脸上掩不住疲倦的人,艾砺寒俯下身,轻轻的在他耳畔说道:“师兄,你不用管旁人,就是你还是原来的裴景容,我也能护住你。”
浓黑纤长的睫毛轻颤了颤,温舒阳才缓缓的把眼睛真开一条细缝,瞥了他一眼,玩闹的说道:“去!你还想建立第二个魔教吗?”
“那又如何!”艾砺寒半蹲着在他面前,语气狂傲的说道。
“天天尽想这些,你这个魔性子,多亏小时候遇上了师父和我,要不然真的能成为裴景容第二。”温舒阳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觉得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