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赤色霞云颜色愈渐慎重,血红的太阳高坠西郊,云层渐笼,苍梧无端的生出一丝被偷窥的错觉,抬手间一道道白色幔闱遮住门窗,夕阳透了过来,苍梧雪白面目似乎也一同被染上了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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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府中残留苍梧神力的封印早已分崩离析,无数的火焰汇聚在苍梧面前,阻挡着他难以向前。苍梧驻足良久,缓步踏入那片火海之中,火焰舔舐掉他的衣摆,灼伤他的肌肤,他好似五感,从容地走进火海,黑发在赤色火焰中飞舞,白衣不断地消逝又复生出崭新。苍梧目光落在深处那一缕白芒之上,浅色瞳孔被火光照亮,血色如泉不断地从伤口渗出又瞬间被蒸发,凝聚成一道道赤金色的云雾,苍梧便在血雾中朝着火海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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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柒睁开眼的时候,眼睛还很红,入目满室漆黑,但他还是看清楚了屋内顶上横梁,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栖梧殿,长睫闪动几回,好像还在做梦。
忽然听到一声“吱呀”,接着便是木头跺地的细微“咚咚声”。
凤柒立即翻身坐起,胸前的衣襟落开,与刚一进门的木头小人面面相觑,凤柒唤了声:“小木。”
目光落到那僵着头木头手臂上端着件白色衣衫,他看着木头小人将衣衫放在床头,就又踱着步子,迈着僵硬的木头短腿出了内殿。
凤柒还有些懵,缓慢地伸出手捏了捏那衣衫一角,柔软温凉,他神色微怔,不可置信地复又抬手在胳膊上掐了一把。
没什么痛感,方才还利落地胳膊就又无力的垂下。
果然是做梦,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回想起炽火全然暴动的疼痛,凤柒有些恍然,好在他临死之前做了件好事儿,帝君的浊气,应该是无恙了。
想到那人,凤柒心底又升起不助的遗憾,他以后再也不能陪在那人身边,也没能真的和那人做一回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