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灼一僵,身影骤然停了下来。

“挽秋剑,总要夺回来。”他就这样抱着她,站在这片荒凉的黑暗中,羽睫扇动,忽然一抿薄唇,向她解释:“挽秋剑和别的东西不一样,它是我的命脉,如果不夺回来,我会一直被他压制,会弱小不堪,被人掌控在手里。”

正如从前,明枢真人是怎样屡屡逼他走火入魔,又是怎样以挽秋剑之力强行将他镇压。

那种被掌控的感觉,就像是野兽被关在笼子里,被逼着学狗一样温顺,即使将爪牙磨平,将牙齿咬得鲜血淋漓,撞得遍体鳞伤,也翻不出那逼仄的、令人窒息的方寸之地。

弱小,无助,被压抑到了极致的疯狂,却宣泄不出来。

那种感觉难以忍受,甚至是想一想,就要发疯。

所以一把挽秋剑,足以调动他深入骨髓的阴影,被撼动的是他成魔之后努力维持的骄傲,是他最不能忍受的弱小。

他讨厌那种感觉,如今既然有了机会,为什么不能想办法取回来?!

季烟心里一紧,呆呆地望着他。

她有些慌,像是要急哭了:“可、可是,从长计议不行吗……”

她近来总是这样,一急就会想哭,短短几日哭的,比她之前几个月哭的还要多。

不知怎的,殷雪灼脑海中忽然掠过那一日,她躺在山洞里,一身是血的样子。

他的态度忽然软了些,眼前季烟的影子晃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季烟、复仇、殷妙柔、挽秋剑……全部糅合了起来,原本清晰的东西,刹那间成了被揉乱的毛线团,彻彻底底,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