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小心翼翼地护着刚刚出世的小公子,弯腰对沉玉细细说产后夫人应如何调理身子云云,顶着沉玉颇有威压的眼神,额头上渐渐有冷汗渗出。
沉玉只冷淡地扫了一眼产婆怀中的孩子,丝毫没有要抱的意思,示意身边早已安排好的乳娘接过孩子,转身大步入了屋。
生产过后,屋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屋外阳光刺眼,金芒洒落在床榻之上,给明净丽容添上一丝柔和灵秀之色。
她在深眠,呼吸清浅,额上仍有细汗,脸色也有些惨白。
他脚步不由得放缓了,慢慢坐至她身边,拿了帕子给她搽汗,低眼看她安然睡颜时,不觉得心底柔软一片,疼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目光从她的脸上下滑,直至挪到已经恢复平坦的小腹之上,薄唇才忽地一勾,露出一个似冷非冷的笑意。
总算将那拖油瓶给生了下来。
她一心想生,他总拗不过她的意思,不过生下来之后要怎么养,还是他说了算。
整个山庄的人都知,他们的小主子一点都不受宠。
年纪还小时,虽然大半时间都是养在乳娘身边,可夫人惦记娇儿,总是要命人将孩子抱来哄哄,小公子生来灵秀漂亮,不哭不闹,任谁见了都喜欢。
可沉玉不喜。打那时起,心心念念着阿姊的少帝华湛便忽然见沉玉转了性子,一改往日不许他下江南的态度,反而表示“你阿姊想你了你可以来探望探望”,虽然华湛一时没有想通是为了什么,却还是屁颠屁颠地溜到江南来了。
初次见到小侄儿,华湛又惊又喜,对这冰雪伶俐的小婴儿爱不释手,时常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