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行宫里,帝王寝宫外宫灯高悬。
红光透着窗子映进来,却融不暖殿中寒凉。
分明是在极其惨况之下,四下却宁静地一如既往。
一丝萧条之象也无。
华仪沐浴过后,穿好衣裳坐在软塌上,捧着瓷碗慢慢饮下安胎之药。
药汁苦涩,她却不觉有一丝苦。
想到腹中孩子正在缓慢地生长,还有七个多月便可出世,她便觉万分高兴。
什么天下,什么名利,都不如这个生命来得让她惊喜。
华仪起身放下碗,对身边侍奉的常公公道:“什么时辰了?”
常公公压下心头慌乱,忙答道:“已经戌时了,陛下还是早些歇息。”
华仪看他面色不佳,想起这几日人心惶惶,不禁安慰他道:“你也不必担心,朕不管如何,都波及不到你身上。”
常公公抿了抿唇,语气干涩道:“打从陛下是公主之时,老奴便一直跟在陛下身边,无论陛下到了什么境地,老奴都不会背叛陛下。”
她掩唇笑了,美目波光淡闪。
一直守在角落里的内侍常喜此刻也抬起了头,定定地看了看女帝,又垂下头去。
安胎药下腹之后不久,华仪便有些饿了。
她这几日因为有孕,身子实在困乏,饭量也比往日更大了些。
厨房里只命人做了暖腹的热粥,时辰一到,一名太监便小步入内,将热粥搁在女帝面前的桌上,收了盘子,正要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