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该给的暗示都给了,总不能叫朕明示谢镜愚吧?另外,虽说谢镜愚可能比朕还着急,但以他那能忍成个闭嘴蚌壳的个性……
莫非还得朕下剂猛药、好让他狂上一狂?
不至于吧……朕直犯嘀咕。迄今为止,两人独处基本都是朕蓄意制造机会,总该有一次轮到谢镜愚主动啊?
刚发泄过的身体还残余着些轻飘飘的、恍若在云端的感觉,但朕已然开始发愁。天色愈发暗了,背后不远处的宫灯光芒跟着愈发明显。朕满腹心事,又往温泉中沉了沉身子,只把脑袋露在水面上。
忽而,那抹暖黄光线晃了一晃。朕刚刚已经吩咐下去,闲杂人等不许靠近;这会儿有人,估摸着只可能是刘瑾来送软巾。然而,朕眯着眼睛等了一阵,只听见脚步声慢慢停住,刘瑾那略带尖细的嗓门却没随之响起。
“东西搁好就下去罢。”朕开口吩咐,有些恹恹的。
背后的人却更近了两步。步伐不大,却甚是坚决。
朕听着不太对,旋即回头。入目却不是宦官袍服,而是一袭绛紫大氅,色泽深得像是能融进夜色。朕心脏咯噔一跳,刚冒出头的紧张感瞬时变了一个味道。都说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朕这回是想谢镜愚谢镜愚就到了……
“……陛下。”谢镜愚终于出了声。
因为背光,朕看不清他面上神情。若是只从他说话的语气判断……在这个时辰,他出现在此地,必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是否能够逾越最后一步,还是取决于朕。“谢相这会儿又记得服紫了?”朕不动声色道。
谢镜愚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白日那件在夜里太过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