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笑得更开心了。“果然,知朕者,谢相也。”顿了一顿,朕又好奇起来:“你既猜出朕想去安戎城,也不反对?”这不太像谢镜愚一贯的风格啊!
听得此问,谢镜愚撩起袍角,郑而重之地一跪。“陛下曾登鹳雀楼观永济渠之通便,也曾于邙山黑石关考洛口仓之丰实。彼时臣便知晓,陛下胸有鸿鹄,必当展翅冲天。如今,陛下想要为大周驱除蛮夷、乃至开疆扩土,臣求而不得,又如何会反对?”
朕听得心中一动。“大道理朕一直明白,但朕问的是别的方面。”
听得这话,谢镜愚随即抬头,目光明亮灼热。“只要臣在陛下身侧,自不会让陛下伤一根毫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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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次日早朝, 关于吐蕃的安排一下,朝野震动。
大臣们震动的头一条自然是吐蕃灭了吐谷浑。
早年, 我朝西边边界从南至北依次是党项、吐谷浑、白兰羌, 并未与吐蕃直接相邻。后来,党项归附我朝,吐谷浑并了白兰羌, 西南第一大问题就变成了吐谷浑。如今吐谷浑灭国,吐蕃已然在后虎视眈眈,换谁都冷静不了——
吐谷浑一个就骚扰得边境不宁,换成数倍于吐谷浑的吐蕃,这还能好?
至于其二嘛, 显而易见不是派兵驰援,而是朕要幸叠府。
虽然叠府有党和驻守, 正常情况出不了什么大事, 但这的确是朕第一次去西北。若是站在党和的角度,天降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上司,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吐蕃不打陇右也就罢了,打陇右那岂非是两边都乱?
此类担心就和昨夜几个大臣没明说的东西差不多。朕懒得再解释一遍, 就听王若钧和谢镜愚一左一右地替朕说话。最后众臣的疑虑总算勉强压了下去,朕估计他们和王若钧想的差不多——有谢镜愚这个有经验的随身,朕的人身安全应当能得到保证;其他事情就等吐蕃这个燃眉之急解决以后再说。
因为朕已命人连夜安排一切,故而刚下朝不久, 朕就混在两列换班的监门卫之间出了玄武门。右卫大将军江通早已率军在宫墙外等候,谢镜愚同他一起。祖缪随后出发:作为朕最亲近的将军, 他这次要随仪仗走,让戏演得更逼真点。
什么?问朕为啥要偷摸着从玄武门离开?
首要问题是保密,其次则是——要是大摇大摆地从宫城前面的承天门出去,百分百要撞上怒气爆表的阿姊好不?
出了兴京,头一站便是五百里开外的山南道首府梁府。
节度使褚海睿已经收到李囿的求助,早就在城门口候着了。一见到远处显出军旗,他便立即带人策马向前,递上一本极厚的新密件。
密件自然是李囿写的。因为事情紧急,他先写了短信,令士兵快马加急送到兴京。稍后又写了一份长的军情,只等着送到已经出发的主管将军手上,另有同样的一份送往兴京给朕过目。
但这会儿朕就在军中,把个褚海睿吓得不轻。“陛下?!”他说着就要跪。
朕现在只关心边境情况。见得如此,谢镜愚立刻向前,拿过褚海睿手中的密件,再转呈给朕。“陛下。”
朕对他点点头,便飞快地翻阅起来。里头果然有新的细节——
就在短信发出后不久,便有探子回报,说发现了吐蕃斥候的踪迹。虽然人没抓到,但长期在高原生活的人长相与中原人迥异,吐谷浑又灭了,除了吐蕃再无别的可能。李囿原本也有些怀疑慕容起是否真心归顺,结果来了这事,赶忙下令严守前线城池。
其二便是慕容起所知道的其他有关吐蕃的消息。据他说,吐蕃这次兵分四路。三路正面进攻,最后一路回旋包抄。吐谷浑不比中原,地广人稀,都城很快成了腹背受敌之势。且两边都善长骑兵,吐谷浑对我朝步兵的优势瞬时荡然无存。吐蕃计划周密的突袭再加上切断城中水源,吐谷浑兵败如山倒实在可以预料。
最后便是请朕调军救急了。虽然吐蕃还未开始进攻,但能围困吐谷浑都城,吐蕃的实力绝不可小觑。而如若吐蕃开始进攻,剑南道本身驻军确实可以坚持一会儿;然而,要取胜就是天方夜谭,能坚守到底都是奇迹。
“这信是何时送到你这的?”朕问褚海睿,一边示意谢镜愚拿走密信传阅。在场其他人早就等着这一刻,立马全都围了过去。
“回陛下,就在前两日。”褚海睿赶忙道,“臣听闻沿途大军已拔,便想当面交给诸位将军。至于另一份,昨日就已经送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