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谢镜愚毫不意外。“臣知道陛下素来体恤臣下,但此事决不可妥协。陛下乃真命天子、万金之躯……”
“得得,”朕忍不住打断他,“这话你上次已经说过一遍了。朕只是去趟洛府,来回不过两千里不到的官道,怎么到你嘴里就像是去龙潭虎穴似的?你倒是说说,你是觉着关内、河北、河南三道的节度使治下不利,还是觉着朕不得民心啊?”
谢镜愚即刻就跪下了。“陛下明鉴,臣绝不是此意。”他一叩首,接着道:“臣只是觉着,不论何时何地何事,都应以确保陛下安好为第一要务。”
朕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否则朕就不会说出口了。但他如此紧张,倒是让朕想起一些别的东西。“谢凤阁,你老实告诉朕,上次顺王七夕办宴,你为什么恰巧在笑春楼附近?”
“臣……”谢镜愚停顿了下,“臣听闻顺王殿下包下了三家酒肆,有些好奇。”
没说真话,至少不是彻底的真话,朕心里哼了一声。素来不赴宴的人突然对雍至包下胡姬酒肆好奇?根本不可能!“那朕再问你,上上次你为何想去慈恩寺?”
“臣……”谢镜愚又停顿了下,“臣确信这个臣已经说过了。”
确信说过?煎香药糖水什么的,朕信你才有鬼!“谢凤阁,你这是要朕明说吗?”朕有点没好气了。
“陛下明察。”谢镜愚立刻道,“臣只是……只是不放心……陛下,”他难得结巴,脑袋深深地垂下去,“是臣逾越了。”
朕怀疑的时候便想听他承认;现在他果真承认,朕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朕自觉已经带够了侍卫;可他出身行伍,看多了冷枪冷箭,比朕谨慎也是正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就是在怕可能的万一。
至于为什么他那么怕朕的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