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钦捂着嘴打了一个酒嗝,笑了笑说道,“那真不错,该给严哥也灌一口。”
“我只给看得上的人喝,别人不给喝的。”老实的本地人摆摆手,一本正经。
夏钦乐了,赶紧轻咳两声,故作正经地转向自己的跟拍导演和摄像师傅,“这段剪掉别让严哥和他粉丝看到啊。”
小方依旧沉默。
“我们这边老人的故事有很多,我就随便给你讲一个好了。”大助说回正题上,“这事儿,按我爷的说法,就是发生在我二爷叔的身上,二爷叔现在两只眼睛都瞎了,但是什么都看得清楚呢,还能做木匠活儿。”
“差不多十多年前,我二爷叔去山上采药,遇到了暴雨,山路才走了一小半,要是调头往回走,肯定能赶上回去,但是我们镇上的人都记着山神的□□,不敢违背,所以只好一路硬着头皮往前走。山里头的太阳跑得最是快,雨一下,前一刻还悬在脑袋上的太阳,下一刻就不见了,天冷不丁全黑了。”
“天一黑,在林子里就不好分辨方向,这时候二爷叔就听到我爷的声音,在喊他,给他送伞来了。”
“结果我二爷叔一回头,什么都没看见,倒是天上一轮月亮澄黄澄黄得像电灯泡似的,把林子里一下子照得跟天亮一样。”
“后来山上起雾了,这雾就跟活的似的,光是往我二爷叔这边聚,其他四周都是空荡荡的一片,无论我二爷叔往哪儿跑,那雾都会跟到哪儿去。粘到小腿上,还湿凉湿凉的,就像有手抚过似的。”
“这时候,我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比先前还要近,但是细听,又不那么像我爷的声音了,这声音里头还带了一点女人的呜咽,混着响在身后,不过那时候我二爷叔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是我爷带着我二姨奶一起来找他了。那一声响了一次后就没再响过,他找了一会儿就没方向了,只好又回到老地方,等着天亮。”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变成了一道女人的声音喊我二爷叔了,像极了我二姨奶,那声音又急又哭,就像是在几棵树的后头似的,不断地喊我二爷叔的名字,我二爷叔急了,连声应,边应边问他们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