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事争议颇大,明日请官家再行定夺。”容祈淡淡说着,随后对着戴沉说道,“你留下,其余人都走吧。”

有年轻几人面面相觑,看了一眼身侧跪着的人,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被人拉了,众人依次退下后,只剩下戴沉半低着头,跪在地上。

“不必惊慌,我并无责备你之意。”容祈示意顾玉把人扶起,“其实你说得对,但官家心意已决,无法抗旨,我心中也对大魏惴惴不安。”

戴沉大惊,忍不住抬眸去看上方的容祈。

说起来两人年纪相似,可一个已经是大燕最年轻的同知,而一个不过是正六品的逐房主事。

他的目光刚落在容祈身上,就和他撞在一起,立马慌张地收回视线。

容祈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成了年轻一辈向往追逐的目标,治国平天下,寒窗十年,谁不想如此。

“我想让你亲自去江南东路传旨……”

容祈的声音在跳动的烛光中坚定而低沉。

七月二十三亥时亥时三刻,天色阴沉,今日盛夏雨量充沛,宴清刚刚出了海晏殿就和拐角处的容祈打了个照面。

“安排好了?”宴清神色冷凝,唇色微微有些发白。

“嗯。”容祈和他并肩而走。

信阳和顾玉各自提着一盏宫灯,一前一后走在两人身旁,一路无言,直到走到两院分叉路口。

“祖母半月会来信一封,如今已经快二十天,至今没有消息。”宴清淡淡说着。

“我让冬青去接阿姗,袁令安顿沿途驿站,也至今没有消息。”

两人低沉随意,看似互不相互,但各自明白对方的意思。

——应天一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