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连忙从里间拿了一片阴雕花鸟铜镜,蹲在宁岁岁面前,小心举着镜子。

宁岁岁眨眨眼,直直地盯着镜中的自己,随后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灰,力气颇大,直接把小脸都搓红了。

长生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小声劝道:“都红了。”

“去给岁岁拿个湿帕子来。”他对着一侧的丫鬟说着,“等会都退下吧,不得让人随便靠近。”

他年纪小,但自小养在大长公主膝下,说话一板一眼,在府中极有威严,丫鬟们见容宓点了点头,很快就依次退了下去。

屋内很快只剩下三个大人和两个小孩,气氛更加诡异僵硬。

“今天有个说话声音奇奇怪怪的叔叔,说我很凶,还说我很像他。”宁岁岁憋了好久,这才扭头去看宁汝姗,小手蜷了蜷,随后往后一指,声音又是委屈又是难过。

被宁岁岁指着的容祈抿了抿唇。

宁汝姗心中莫名咯噔一下,扭头去看容祈,嘴唇动了动,便看到容祈再一次避开他的视线,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退却和不安。

“是西图。”容祈眸光自宁汝姗身上移开,看着正中的宁岁岁低声解释着,“他和岁岁说了一些话。”

他再三犹豫,最后还是遮遮掩掩说着。

“西图?他怎么和岁岁碰上了。”容宓皱眉,低头去看长生。

岁岁和长生一般都是在内院的花园玩,若是去了外院身后一定跟着不少人,就是为了避免被外人冲撞。

长生牵着岁岁的手,小声说道:“他说是迷路了,然后和岁岁说……”

他抬头去看容祈,最后又看向对面的宁汝姗,那双浅色的眼眸属于小孩的稚气早已散去,剩下的真诚又无奈让他平白冷静深沉起来,但丝毫没有惊讶震惊之色。

他握紧岁岁的手腕,小声又认真说道:“他说岁岁是舅舅的小孩。”

屋内三个大人瞬间失语,容祈保持着不动的姿势,眉心微微皱起,侧首去看宁汝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