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什么大道理,我什么都不管,我也什么都不要,我就要我家姑娘。”

冬青伸手去拉她,却被她狠狠甩开:“滚开,你整日夫人夫人的叫她,现在还不是见死不救,虚伪无义。”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的选择都是放弃她,韩铮是,梅姗是,宁翌海也是,现在连你也是,所有人都带着大义的旗号,好像谁反抗了谁就是叛徒,谁就是混蛋,谁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那她呢,活下来就是幸运,活不下来就是命运。”

“她什么都没有了。”

扶玉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她的姑娘,明明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选择中放弃她,就因为她是一个人吗?就因为她不曾闹过,不曾哭过,不曾拒绝过。

她对宁姝说‘至少你还有宁夫人’时一定很难过,因为她被那个身份高高架起,咬牙走到最后却发现身边再无一人。

容祈就像被风雨击打过的石雕,僵硬地站在原处,他看着扶玉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院中安静得只剩下扶玉狼狈的哭泣声。

她不曾读过书,也不识几个字,三岁就跟在宁汝姗身边,她的一切全都是宁汝姗,眼里见的,心里想的,全都是自家姑娘,国仇家恨与她而言太远了。

“那你要世子怎么办?”冬青倏地拉起扶玉,一向含笑的脸在十二年的血仇中颤动,牙齿颤动,唇色发青,“这是三十万北伐军啊。”

“博望山因为官家怯懦,因为曹忠贪权,死了三十万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博望山之后大燕自此再无对抗大魏之力,不是因为天灾人祸,不是因为技不如人,只是因为当权者怯懦自私。

拔掉这颗深入骨血的刺就一定会付出代价,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无耻,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

“世子,世子也没办法啊。”他声音忽得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恳求,唇齿间带着挥之不去的血意,听的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