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忠为首的主和派, 宴清为首的主战派,两派一人是圣人心腹,一人是大长公主嫡孙, 两人即使站着不说话就足以腥风血雨。但诡异的是,这样的情况, 反而让大燕原本阴沉堕落的景象, 隐隐有了新生的变化。
“纣开不见了。”宴清自从入秋之后就大病一场, 临安的天气还未彻底转凉,他就已经披上厚厚的狐裘,唇色苍白地坐在容家凉亭的避风处。
空地正中容祈眼睛上蒙着一条雪白绸缎,绸带随风而动,衣裳飘动若浮云,手中一把霸王乌枪所到之处, 风裂声响,森然寒气,猎猎而动, 银白枪头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宴清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喝了一口热茶,继续说道:“听说是死了,但没找到尸体,纣家人都有疯病,你也是知道的,一力咬着白家,搅得大魏朝廷大乱。”
容祈腰肢一扭,重达八十一斤的乌/枪一刺一收,宛若一根轻飘飘的乌竹在风中顺势划过,可带来的却又是锐利枪锋,竹叶激荡而起。
“白家自顾不暇,白起被应召回长安,此事也够大魏乱上一阵子了,金州之危,总算解了。”宴清咳嗽一声,脸上泛出红意,整个人显得如白玉般透明。
容祈收势,手腕一转,手中的长枪便举重若轻地收了余势,只留下嗡鸣不止的铮铮余声。
他‘盯’着出声的地方,皱眉说道:“我早就知道了,白起七月便召回长安了,现在都已经九月了。”
言下之意,你到底来干嘛?
宴清对他不耐烦的神色继续不予理会,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反问道:“你的眼睛也快好了吧?”
容祈沉默着,轻声嗯了一声。
“那就好好养着,我每日替阿宓来看你,也很是烦。”宴清喝了一杯茶,最后看着院门口,“那位神医呢,今日怎么还不来给你换药。”
“他走了。”容祈抿了抿唇,神色意味不明。
“那你余下来的事?”
宴清倒是见过几次这位神医,奈何神医的这张嘴实在是令人招架不住,没一句是人话,听久了只觉得脑袋疼,后来便远远看到就立马避开了。
“他说已经无事了,后续程大夫也可以弄。”容祈到现在为止也不愿和宴清坐在一处,拎着长枪,直接坐在一处廊檐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