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宁汝姗颧骨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漆黑的眸眼水润润, 蒙着一层蒙蒙的水雾, 她失神地盯着墓碑上的名字。

秋嬷嬷说娘早就交代过,墓碑不要刻字,只写了五个字——寄与折梅人。

身后的容祈侧首去看她, 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抿了抿唇, 轻声说道:“初五那日。”

宁汝姗沉默。

她甚至在想了好一会儿才能想起初五是哪一日。

那日是她生辰, 就在那日她等了容祈到子时, 容祈却因为宁姝受了重伤。

原来从那日开始,事情就不一样了,而她依旧沉迷自哀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她娘从她出嫁那日便预知了之后的命运。

她爹选择守城时便早已做好牺牲的准备。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既定的命运,并且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只有她,懵懵懂懂,沉湎过往, 成了其中最为弱小的变数,需要别人用鲜血铺就生路。

“宁汝姗。”容祈没听到她的声音,心中生出一丝惶恐, 上前想要牵着她的手,却被宁汝姗下意识避开。

“我想自己呆一会儿。”她看到容祈震惊的模样,整个人宛若飘荡在空中,只能冷漠而平静地说道,“世子回去吧,我这里有扶玉。”

容祈站在她边上,固执地‘看’着她。

“回去吧。”宁汝姗鼻息间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来。

她身体就像奔腾着巨大的熔浆,烧得她浑身剧痛,烧得她浑浑噩噩,烧得她几欲昏死,烧得她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