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八皇子可知边境一直摩擦不断,三月前大魏强攻庐州,最后差点打到建康府,殿下可有直接参与过此事。”宁汝姗语气依旧温和,可神态却又分外认真。
平日里温和如春日潺潺流水的声音在此刻却犹如护城河下奔腾的暗流,无法让人忽视其中的波涛。
燕行不悦,冷冷说着:“我当时正在越州带天子巡视,如何能远在千里之前的建康府。”
“那殿下知道打仗吗?”宁汝姗没有被他吓退,反而开始步步紧逼,“殿下见过战争吗?”
“难道你见过?”他嗤笑一声,“无知妇孺,信口开河。”
宁汝姗语气慎重:“我为何没见过,宁府有很多战场退下来的士兵,他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敢于走上战场,为大燕流血牺牲应该得到每个人的敬重。”
八皇子面露不屑,却也没有反驳。
“那又如何?”他嘴角一挑,冷冷嘲讽道,“你口中的英雄被你身后的人害死,埋骨黄沙,至死无法回到父母怀中。”
容祈只觉得喉咙一阵腥味,可他依旧倔强地站着,像意气风发时手中的那杆银白长枪,咬牙站着,巍然不动。
他不能倒下,也不愿倒下。
可他,很快听到一个更为沉重的声音,那个声音让他在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盏火苗,照亮冰凉黑暗无望的视线。
“博望山之战是大燕国殇,人人痛惜自不必多说。”
他的手被人紧紧握住,细白纤细的手透过温热的指尖在他指尖留下温度。
“可一场战场决定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当年主将是王老将军,老将军六十挂帅,为国捐躯,王家牺牲了两位小辈,无数大燕子弟埋骨博望山。战败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
宁汝姗深吸一口气:“八皇子把三十万的姓名算在世子头上,实属迁怒。”
“可为什么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我兄长却……”八皇子突然愤怒,盯着面前强词夺理的小娘子,一拳头最终还是打在冰冷的宫墙上。